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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听着广播音乐,大家有一搭没一搭乱聊着。
只一下,坐在森弘跟我中间的阿菁就睡着了。
她的头靠着我的肩,睡到连口水都滴在我的衣服上,害我不敢乱动。
说起来,一点也不好笑。
以一个女生来说,阿菁的运动神经出类拔萃。
即使站在男生的立场来看,阿菁还是很厉害。
从前不管是国中还是高中的体育课,女生都很喜欢在点名后分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团体在树下聊天、或是在跑道上用散步的节奏手牵手说笑,最多就是打羽毛球流点香汗。
但阿菁跟她们格格不入,总是卷起袖子、甩着马尾,跑来跟我们这些男生玩。
起先是国一的躲避球,再来就是国二的垒球跟国三之后的篮球。
尤其是篮球,明明就是非常的……该怎么形容好呢,明明就是非常典型的男性流汗运动,充满了篮下推挤、架拐子、粗鲁地打手、用脏话运球、恐吓对手再打手就打架等元素,但每次体育课,阿菁都乐此不疲地跑来跟我们组队。
「干,你去玩跳绳啦!」
我皱眉,指着远方一堆在树下跳绳的女生。
「陈国星,你不要打不过我就不想跟我打,烂人。」
阿菁用中指戳我的头。
猜拳选人分队以后,我总是被叫去守阿菁。
那真是相当糟糕的经验。
我的运动神经很烂,运球时漏洞百出,常常被阿菁抄假的,逮到空档想快攻上篮,却常常被阿菁从后面把球给巴走。
反过来,阿菁就厉害多了。
国二就学会用单手投篮、快速过人上篮、三分线神准、传球只要瞥一眼就到位。除了抢篮板会被臭男生的大屁股撞开外,阿菁打得几乎跟森弘一样好。
面对我紧张兮兮地运球,阿菁总是精神奕奕地张开双手、低着腰,虎视眈眈准备偷球——然后得逞。
轮到阿菁持球时,我防守,阿菁却总是轻易地摆脱我,跳投、跳投、跳投!
「靠,陈国星你黏阿菁黏紧一点啦!」大伙总是这么对我大叫。
「她是女生耶,我黏那么紧不就是性骚扰!」我反驳。
其实真相是,我根本想黏也黏不了。
虽然我肯定是自己队上最烂的,但阿菁可绝对不是另一队最烂的一个,照道理说,不会是由我来守阿菁,可大家却都用命令的口气逼我守她。
好像,守女生是一件很丢脸的差事似地。
明明我就守不住阿菁。
可阿菁从来没有嚷嚷:「陈国星守不住我啦,换一个好不好?」之类的。
就只是默默电着我。
被一个女生痛电四年,可不是什么值得说嘴的事。
……拿来写歌倒是不错的点子。
「陈国星,你这一首《盖我火锅的马尾女孩》,就是在写阿菁吧!」
开车的西瓜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看着后照镜里的我。
对啦对啦我运球有手残最好你再抄我球
对啦对啦我还在双手投最好你再盖火锅
还有你们这些猪朋狗友叫我守叫我守
守恁老师你自己守帮我加油加三小干恁老师你自己守
这女孩不是人开了外挂加速器
手心装弹簧瞬间移动了不起
我运球可不可以尊重我硬要抄就立刻走回眸一笑做什么!
运动细胞我没有给你拐子办不到
最常干就是被你晃过晃过晃过
看着你的马尾扬长而去
一眨眼我人生也晃过晃过晃过
看着你的马尾扬长而去
喔喔,广播电台正放着这一首、我在五年前写给当时快过气的嘻哈团体「臭油条」的怪歌。当年他们一唱,就整个逆转翻红,本来说好这张专辑发完就要解散的臭油条,被迫继续又唱了五年。
偶尔臭油条还会跟我邀歌,不过上一首我写的《不要在我的脸上涂奶油》被他们唱挂了之后,我就没接过他们的电话。我可没办法保证什么。
现在牵着阿菁的手,这才感觉到,那些年一直巴我火锅的那只手一点也不大,还软软的满好握的。真是不可思议。
不过这只是假象!
我不会忘记这个女孩今天在婚礼上,还对着我开枪!
「当初一开始听到的时候,吓了一跳。」西瓜随意抓着方向盘,笑笑:「想说,什么啊,原来你这白痴也会写嘻哈啊。」
「靠,我什么歌都会写好不好。」我刻意压低声音,怕吵到睡着了的阿菁:「从我在网络上放第一首歌《杰克戴上面具的那一夜》开始,我就什么类型的歌都想碰一下,厉害到连我自己都会害怕啊!」
「太臭屁了喔。」森弘也笑了。
「说认真的,你们干嘛让我守阿菁啊?明明阿菁就很厉害,我都被电假的。」
「……」森弘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