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书院(91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住了,起身,捉拿他的胳膊道:“只怕到那时安禄山叛军抵达长安,你求死不能,生不如死呢!”
宝卷坚决道:“儿子很是晓得,去江南的主意是那个心怀叵测的秦基业出的!爹要将我托给秦基业,儿子愈加不肯去了!秦基业是个屁,江南是个屁!”
谢大人苦口婆心道:“这你就不懂了,江南好,好得比西都长安、东都洛阳加起来还要好哪!想当年,隋炀帝为了去扬州,特地叫千百万民夫一铲一土开挖运河,到末了竟因为不肯回长安,叫逆臣贼子宇文化及取了脑袋去!还有,你刚才说自己生是长安人,死是长安鬼,对不?”
“那是!”
“可更有名的谚语‘生在苏杭,死在北邙’你可曾经听说过?”
“似乎听过一两回。”
“苏杭在哪里?江南!北邙在哪里,洛阳!可见做长安人和洛阳人远远不及做苏杭人。”
宝卷闻所未闻:“是么!”
谢大人见他有所松动,便道:“千真万确,不信等你回家,到阿爷书阁去看一眼我大唐新作的《隋书》是怎么写江南的种种好处的!”
宝卷又想起丹歌的美貌来,扑睩睩眨着眼珠子,试探道:“去便去,也没啥不可以的,可儿子到底有些舍不得那个民女哩!”
幸好谢大人预留了一手,早把丹歌的妙用想到家了,于是应声开窗,吩咐外头呆着的木头道:“
带丹歌来!”
少顷,丹歌带到,等在睡房外头,因柔软苗条的身子给绑住而动弹不得,但俊俏倔强的脸上部满反抗未遂的泪痕。谢大人指着丹歌,轻声对宝卷道:
“宝贝儿子,倘若你真喜欢这小娘子,父亲同意你留下她。”
宝卷即刻肆无忌惮,推他出去道:
“那阿爷这就去吧,留下丹歌与儿子享用就是了!”
谢大人摇首微笑道:“自然有个附加条件:去江南。到时候可以带着她一块上江南,不然碰不得她一根手指头!”
可怜的丹歌在外头等着,见父与子秘言密语,议说着什么,心里愈加乱慌,道:
“求求大人,奴家若是再不回凶肆,走路不便的爹娘准奄奄一息了啊!”
谢大人不再与宝卷说下去,笑嘻嘻来到外头,下令木头解开她。他笑几声,又道:
“姑娘,吃东西这个事嘛,是最最容易的,说出你爹娘现在何处,我着人送吃的去便是了。”
丹歌凄惶道:“那奴家怎么办,大人不放么?”
谢大人拍着她的肩头说:“放,自然得放,可要等我儿亲自跪下,向赔罪后,而现在,他尚且不肯。”
回头,朝宝卷眨着眼道:“我儿,你何苦不向这个无辜的小娘子赔罪?”
此前,宝卷一言不发瞅着楚楚动人的丹歌,现在猛然听得父亲这般说,便什么都明白了,配合默契说:
“阿爷,这是一定的,放心好了。”
为人单纯的丹歌自然看不透父子俩合演的双簧,便道:“大人可要说话算数!”
谢大人微笑道:“算来,老夫也是朝廷有品有阶的命官了,岂有说话不算数的无赖习性?姑娘若是还信得过本大人,可说出你爹娘寄居之处,老夫这就差人送吃的去。”
丹歌便说出爹娘暂住的凶肆名号,谢大人又唤木头到跟前,如此这般吩咐了。木头匆匆赶去了,谢大人对其余小厮说:
“尔等可带小娘子去将息,等我再度训斥□□我儿几句,就令他前去赔罪。”
谢大人踅回屋子来,笑脸冲着宝卷道:
“说说,阿爷做得如何?”
宝卷一边流口水望着远去的丹歌,一边朝他竖起大拇指,道:“姜还是老的辣,可见阿爷当年也耍过不少美貌小娘子哩。”
谢大人给宝贝儿子说得晕晕乎乎,得意道:“不是吹的,阿爷当年见了小美人,大半信手拈来,不像你,横拖倒拽,坏了王法!”
宝卷见他没了父亲的威严,一下子变得如此轻浮,便有意狎侮他,于是大模大样搂着他道:
“这个自然,眼见得我的亲爹原来也是一介好色之徒嘛。”
谢大人恼怒了,推开他道:“去去去!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哪有儿子这么对父亲说话的!”
宝卷笑嘻嘻又来倚着他,说:“又没外人听得,说说笑话,打什么要紧!我说阿爷,你以为我的小丹歌美不美貌?”
谢大人点头道:“老实说,是有些美不胜收哩!”
宝卷忽然沉下脸来,道:“阿爷,那你可不能背着我……”
谢大人勃然大怒,举拳欲击,回敬道:“混账东西!你阿爷饱读诗书,岂能干出如此龌龊的勾当!那是留给你享用的小娇娘,你阿爷觊觎她成何体统!”
宝卷又咯咯笑将起来,道:“阿爷这般好,我索性应承你去江南当一回隋炀帝吧!”
谢大人高兴道:“暗有神灵,明有家法,你可不许反悔了!”
宝卷却道:“不过儿子可有个条件:丹歌得预先给儿子享用了!”
谢大人作色道:“不成,绝对不成!一旦给你耍腻了,准又要反悔!”
宝卷斩钉截铁道:“阿爷,你对别人耍的把戏对我可不管用,休想给我下套子!那丹歌再倾国倾城,总也比不上这锦绣堆出来的京城,我谢宝卷再不济,总犯不着为着一个小美人去远在万里之外的江南吃苦头吧!”
谢大人掉头便走:“那好,阿爷带走丹歌,看你想不想她!”
宝卷故作姿态,不去追他,冷言冷语说:
“阿爷看得心头痒痒了吧?要享用就明说,无须这般拐弯抹角。我大唐以孝治天下,老子要的东西,小子哪敢不孝敬与老子!”
谢大人回到宅子,对在厅堂守候的秦基业道:
“好了,丹歌被老夫放走了!畜生不如的东西,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秦基业不想伤他的心,便宽解道:“倒也不是光天化日之下抢的,是在一条巷子深处干的。”
谢大人坐下,夹冷菜,饮热酒:“哦,先生也是打少年过来的,对犬子的一时冲动自然甚为理解。”
秦基业却道:“令郎主要是在这锦绣京城呆得过久了,别的少年也多有如此行事的,他耳里听到了,自然要仿效。若去了江南,应会慢慢长大成人的,假以时日,或许有顶天立地的出息呢。”
谢大人胸有成竹道:“师傅放心,到时候我儿自然随你而去,我捏住他的致命把柄了,不敢不去!”
秦基业心里欢喜,道:“这就好,在下这阵子也算没白忙活了。”
谢大人过问秦基业应该着手做的诸多事宜,秦基业或概括或细微地说了说,最后切入正题,说起敢斗要也跟着去江南的最新变换。听说敢斗的父亲便是富甲一方的刘韬光,谢大人肚皮里立刻估摸出带敢斗去的主要好处,嘴上道:
“哦,那个老刘原来救过你的性命,是你的袍泽啊。老夫我嘛,当然甚为通情达理,只要封大人答应,带去便带去,也就多一个少年郎而已。”
秦基业喜出望外,便起身告辞,赶往封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