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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牧彻顿时哭道:“怎么才来啊!早来半个时辰,我的门齿也不至叫丹歌折去了!”那头目捉住他道:“你是封牧还是谢宝卷?”封牧透风漏气道:“封……牧!哎呀,这声音连我自家都听不出来了,该杀的丹歌哟!”执着他的手道:“先替我找门齿,再接我表兄……不不,先给我杀了丹歌,拔了她满口白齿!”头目重新蒙面,呵呵笑道:“好,找你的门齿!若找着,回头觅找些糯米黏子粘回去。”指挥其他人道:“你等往前走,务必找到宝贝了!”封牧纠正说:“他叫谢宝卷!是宝卷,不是宝贝!”头目再次下令道:“务必找到‘宝卷‘了!”
正要前行,却见远处林子里奔来一匹雪白的骏马,转眼就了,前蹄高昂,只听“吁”的一声号令,原地打两转方才停下。
白龙雀和秦基业!秦基业看清对方不下三十人,个个精壮彪悍,便对抱着封牧的头目喝道:“强人,只消你放下那少年,一个个退出树林,包你无事!”头目冷笑道:“你这厮耍得好手段,害得我等追着车马白白走了几十里地,还伤了几个弟兄的性命!幸好叫谢宝卷的王孙早已嘱托叫木头的小厮告知我等真相!”瞧见秦基业惊讶,头目从胸里扯出赏格,揉成团扔给他:“交出细软,放尔等一条生路!”秦基业展开纸团,看了一会儿,道:“认敌为友,糊涂透顶!”
封牧大哭大嚷道:“秦基业,都是你害苦了我!我回长安见爹爹告你的状!你看看,江南没去成,俺的两枚好门齿活生生给丹歌折去了!”头目喝道:“秦基业,作速交出东西来,不然我一刀砍了封牧!”说毕,便将刀勒在封牧脖颈上。封牧这才明白上当,喊道:“师傅救命!师傅救我呵!”
狂风起处,树木摇晃,枯叶纷下,而秦基业“倏”地,从背后反手抽出从未离身的那件用破布缠裹的军器。随着他单手呼呼抡转那东西,缠裹它的破布一条条飞起,最后拿着的竟是一柄虎头錾金枪!
秦基业刚听见丹歌急切的报警声,就起身将宝卷、敢斗等人托上了树掩藏,其余人则由翻雨弄到灌木和乱石中躲藏。
强人并不愚笨,事先埋伏好的一队见秦基业单枪匹马杀来,估摸到细软与谢宝卷一道藏在别处,遂往树林深处而去。
宝卷率先发现树下出现蒙面强人,吓得叫出声来。强人听见了赶紧集中过来,举头张望,对宝卷大喝道:“下来!不然老子射你下来!”敢斗在更上面喊道:“宝卷,快上来,上得更高一点!”宝卷本就瑟瑟发抖,又因体量过重,竟压断树枝差点摔下来。敢斗下来一点,伸手抓住他,死命往上扯。
一个善于爬树的小强人健步如飞上得树来,一手揪住宝卷的裤衩道:“快说,细软放什么地方了!”另一只手拿刀子,装得要割宝卷的肥臀。宝卷吓尿了,记得秦基业每逢露宿在外,总要将一只三彩枕埋入他睡的地方,便连忙说:“告诉你,告诉你就是了!”接着,又是指又是说,把秦基业方才起身的地方给强人指明了。敢斗顿时用脚蹬宝卷:“没用的东西,死去吧!”宝卷死命攥住树枝才没掉下去,道:“我救我的命等于也救你的命啊!”敢斗顾不得宝卷,一迭连声大叫道:“快追强人!强人夺了师傅埋下的盘缠了啊!”
丹歌和几个王孙的马夫听见敢斗的叫声,从各自隐蔽的地方出来,暴露了自家,幸好翻雨急切跑过来,喝令所有人跟着她重新藏好了。果然,不多一会儿工夫,取了细软的强人那头走不通,从这头经过,得得不见了。
敢斗见强人撤离了,跳下树来,大骂说:“谢宝卷,你个肥猪,老鼠都比你胆大一万倍!”弃了宝卷,朝秦基业所在的位置狂奔而去。作为酷爱斗鸡的少年郎,他总觉得不能这么窝囊,须得做点什么。他并不确定秦基业的具体方位,只知道在西头。
跑着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到了!”敢斗心里一沉,放慢脚步,躲入齐人高的灌木丛匍匐前行。拨开一丛灌木时,一具蒙面的尸体横在他的面前,触目惊心。再一看,尸身只有上半。他竭力抑制住呕吐的感觉,捂着嘴避开了,去另一侧观望——
不止一具尸体,四面八方,尸横遍地!
秦基业徒步站在正中央,神色凝重,满目杀气。他身上灰色的布袄血污狼藉,手中紧握的虎头錾金枪还在滴沥鲜血。白龙雀就在他左近,双蹄不停蹭地,鼻孔喷泄热气,威猛而躁动。他对面,正是给他逼视不放强人头目,仍骑在马上,双眼因愤怒而飙红,死死用刀扣住封牧。
封牧太害怕了,在强人头目怀里死命挣扎,以至于秦基业无法贸然出击;而强人头目的手下都死了,也无法贸然撤离,只能扣着封牧等着他的另一队援兵抵达。
看清秦基业的难处,敢斗借着草木乱石的掩护,悄然而快速移动,不多时,便爬到强人头目身后,正对他的马屁股了。他手中攥着一块带棱角的碎石,准备朝马屁股掷去。
突然,马蹄声杂沓而来,——恰才夺了细软的强人们围着秦基业冲来,强人头目顿时咆哮道:“弟兄们,赶紧杀了秦基业!瞧瞧他做了啥!”赶来的强人们看清秦基业一人斩杀三十,不禁尸前勒马,眼看要退却。
强人头目有些着慌,说:“杀了这厮,死难弟兄那一份就归尔等了!”强人们顿时气势如虹,齐臻臻拿刀劈向刚跳上马背的秦基业,秦基业双脚一蹬,白龙雀前蹄立即高昂而起,也就在这个瞬间,敢斗手中的石头正好掷向中强人头目的马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