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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的人几乎没看见的,一是琵琶铿铿镪镪,二是马车辚辚萧萧,三是丹歌风风火火。只有窦抱真沉迷中还带着一点警觉。他听得细小的动静,愣了愣。但紧接着,他便望见两边的雪地里散落着跌落的马夫与家丁了,于是吃惊着对去尘道:
“公子,不好,有人劫秦绩!”
去尘正沉浸在莫大的享受之中,翻手给他一巴掌道:“胡说什么?!成心搅乱我的兴致吧!”
窦抱真捂着脸道:“瞧见了,雪地里躺着人!听见了,有人砍门呢!”
去尘看见了,也听见了,便赶紧起身,脑袋伸出一边的车窗,很快望见前头一切了,大叫道:
“是不好哩!秦娥、敢斗劫最前头那两辆马车了!”
刹那间,所有的人都往后头看了,一看便停了马车或者步伐,一个个叫喊起来。窦抱真叫道:
“赶紧上前截住他们!”
孙休等五六个家丁便掣佩刀在手,踏着雪冲向前头。
旋转之中的丹歌早就望见秦娥、敢斗等人行动了;现在,她看见秦娥、敢斗等人的行动给窦抱真和杨去尘发觉了,便停了所跳的舞蹈,又望着前头叫喊道:
“秦娥,敢斗,快些砍,不然来不及了呵!”
窦抱真下得去尘的马车来,到了她跟前,直勾勾仰望她。丹歌怒了,骂道:
“老鳖头,都是你唆使去尘公子往北走的!”
撂起脚,狠狠踢翻他,而后轻松跃下车来,踏着积雪朝前头跑去。
眼看后头的人都上来了,秦娥、敢斗不顾一切,使劲砍着门,而元宝、朵儿则吓坏了,便跳下马车哭叫着逃走了。终于,一辆马车的门给砍倒了,秦娥、敢斗刚伸出手,要拽里头的秦基业出来,不料两辆车里都隐藏着一个家丁,反过来扑翻了他俩,——原来窦抱真早叫想到或许有人劫秦基业、曳落河,马车里头预先安置下一个家丁,以防万一。
去尘的家丁小厮全都赶上了,团团围住刚奋力从那两个藏在车里的家丁手上挣脱出来的秦娥、敢斗。秦娥、敢斗精疲力竭了,抵挡了几下,就寡不敌众,给捆绑住了。被捉的自然还有丹歌。元宝、朵儿没跑出多远,也被分头追上的家丁小厮捉了回来,一并羁押下了。
去尘上来了,望见两辆马车里头的秦基业、曳落河照旧捆得严严实实的,每个人身上都罩着一张渔网,便冷笑几声,道:
“幸好老窦早有防备,不然俺好不容易得来的统领权转眼便丢了!”
宝卷吭哟吭哟跑上来,见丹歌也被绑住了,勃然大怒,戳着去尘的鼻子道:
“杨去尘,你捉我的丹歌想作甚!”
去尘冷笑道:“丹歌与秦娥、敢斗一伙的,载歌载舞迷住众人的眼目,好让秦娥、敢斗趁势劫了秦基业、凉州汉!”
宝卷实在愤怒,便倏地低下头,野猪一般拱翻去尘。去尘闷痛了好一会儿,少顷,大叫道:
“将谢宝卷一同捉了!也是一伙的!对了:千万莫漏掉封驭,他表弟!”
宝卷块头大,气力足,连续甩掉几个扑上身来的家丁之后,终于也被捉住并捆上了。至于封驭,早就屁滚尿流,束手就擒了。
秦基业在马车里,透过窗,隐约望见了,清楚听到了,可因为嘴里塞着东西的缘故,想说却又说不出什么,便使劲挣扎,无奈毫无用处。秦娥、丹歌看见了,明白他想说什么,便对众人道:
“不可随窦抱真去北边了!若是执迷不悟,必定要撞见安贼的大军了!”
去尘被手下搀扶下车来,道:“诸位,你等哪是跟老窦跑,是随我杨去尘走呢!老窦只是我的一个狗奴才罢了!”
敢斗道:“不对,说起来,你杨去尘才是窦抱真的木偶人罢了!”
窦抱真由一个小厮挽着过来,恰才丹歌踢得不轻,故而他的颜面都破碎了,紫的,红的,青的,都混杂一片了,犹如染色不均的一快花布。他狠狠望了一眼丹歌,却拳脚并用,打翻敢斗,狂怒道:
“队伍是去尘王孙的队伍,你想挑唆我家公子对我不满么!”
去尘道:“就是!可见这个敢斗的嘴该撕烂了!”
窦抱真很得意道:“幸好小人早有防备,车里头另安置下一个兄弟,不然公子就要反制于人了!”
去尘拉窦抱真到一边,轻声道:“现在如何做?仍冒风顶雪投北走么?”
窦抱真道:“前头找一家村子,先住下再说。雪太盛了,风也太大了,倒没想到迎头撞上了。”
去尘有些六神无主,捉住他手道:“老窦,你倒说说看:一行人真会撞见安贼的叛军么!”
窦抱真笑道:“即便他起兵,为时尚早哩:谁会挑如此天寒地冷的天气造反,不是自寻麻烦嘛!”
去尘点头笑道:“有道理!换了我是安禄山,冬眠一阵子再说!”便大声下令道:“再努力往前走一会儿,找一家庄子或者客舍,先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