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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程,房舍逐渐稀稀落落了,种菜植麦的田地转而变多。又走了半日,道路两旁的田地也疏而狭了。到了向晚时分,莽莽苍苍的原野边缘便到了。
除了被托付的几个王孙,秦娥、丹歌与其他人一样,合用一辆小马车。因几个人一块坐不下,只得轮流坐,徒步跟着的时候居多。敢斗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他探出脑袋向秦娥道:“姑娘,你上来!”秦娥警惕问道:“要我上车作甚?!”敢斗慌忙道:“姑娘细皮嫩肉,走得辛苦了!”丹歌笑道:“你若真怜香惜玉,不如把车让与我俩,也吃一吃徒步跟着走的苦楚。”敢斗二话不说,橐地跳下车来说:“二位姑娘请上车,敢斗情愿徒步跟着走!”去尘、宝卷,乃至封驭都从自家的马车探出脑袋来,嚷着要她俩上车。秦娥怒道:“不见我俩一身郎君打扮么?倒是你几个人,插花敷粉,像是女娘,可见我等郎君不该要尔等女娘的马车坐,免得尔等哭爹叫娘,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去尘等太岁被秦娥的伶牙俐齿说得臊红了脸,一个个缩进脑袋去了。惟有敢斗坚持道:“既然二位姑娘不肯上车去,本人一并跟着走吧!”便真的跟着徒步走了。丹歌不忍心说:“你坐你的,别管我俩!”敢斗哪肯再上去,走得更矫健了。秦娥却一句话都不说,当作没看见他跟在一旁似的。
又走了十来里路,前头出现一家颇具规模的馆驿,因位于京畿界限之内,自然属于大唐最高一级的都亭驿,白墙黑顶,桑树成荫。除了老石铺就的龟背路。馆驿四旁种植有许多名品牡丹,而渐渐西沉的太阳,也像秋冬日盛开的一朵硕大的牡丹。
众人都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了,不禁放慢脚步。敢斗笑呵呵地对秦娥道:“幸好我下车来与你们一道走了,才得以观赏如此美色。姑娘,瞧,那头的牡丹映衬着这天色,不正是‘国色天香’的写照么?”秦娥仍沉浸在眼前的景色里头,许久,才点头笑着说:“没想到敢斗王孙在王侯楼呆了些时日,也有若干文人情怀了。”却听敢斗跟着说:“秦娥也是国色天香哩。”秦娥回神,见敢斗正痴痴地盯着自己,忍不住用手指头戳了下他的额头,骂道:“看来我说错了哩,王孙就是王孙,很少能成为真正的诗人的。”立刻大步走开了。
其他王孙也纷纷撩开卷帘,探出脑袋来观望壮美的落日。去尘不顾窦抱真的反对,索性坐到了车外头车辕上,一看夕阳便看呆了。唯有宝卷一个人在车里头呼呼大睡,雷打不动。
秦基业见众人正在兴头上,说:“索性走到天色全然黑了,再住前头的村店。”窦抱真摇头道:“这家馆驿相当不错,叫牡丹驿。小人赍带有相爷的手书,不容馆驿小吏不接待。”秦基业想了想,应承道:“才离洛阳,住好些就住好些,也好有个过渡。”
负责迎来送往的馆驿主吏闻讯跑来,殷勤得很。窦抱真大模大样,甩给他杨国忠亲笔了眉开眼笑道:“相爷的隔空吩咐小人岂敢不遵从!也是巧,这几日没甚要紧的官员入住,上厅空着,中厅闲着,别的厅亦都废着,诸位来得不早不如来得巧,好好歇息一夜!”吩咐手下卸了马,去厩房里洗刷、喂食,而后导引众人进馆驿去。
秦基业、曳落河不放心那些万里托生死的马匹,亲自照料。秦基业一直凝眉不语,突然对几人说道:“往后的日子怕是要多多辛苦你们几个了。”几个汉子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何秦基业突然变得这般客气,都忙着说道:“哪里哪里!”“我们几个兄弟替大哥办事,都是应该的。”唯有翻雨察觉秦基业话中有话,问道:“大哥是说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秦基业道:“你忘了,还未见着黄幡绰托付之人呢。”翻雨道:“大哥的意思是说,杨国忠把她安置在这儿了?”绝地恍然道:“怪不得刚才那个老家伙那么积极,还随身带着手书,看来早有预谋。”腾雾乐呵呵宽慰大家道:“多个美人也没什么不好嘛,如此一来,这几个少男就不必如狼似虎盯着秦娥一人了?!”“哎。”逾辉突然叹了一口气,淡淡说道:“美人只有一个,美人之外,怕是不知道有几个别的家伙。”
牡丹驿有自家的马厩,精心豢养随时供出行的各级官员换乘的良马一百匹以上,分等级安置在不同马槽跟前,上马吃上食,中马吃中食,下马吃下食。不过,就马的奔载能力来说,上中下之分只是比较而言。
秦基业、凉州汉把自家的马圈入马厩,亲自把上好的草料搁入马槽。望见馆驿的马,秦基业未免吃惊,抚摸其中的几匹道:“都是西土出产的汗血马呢!”那马夫陪笑道:“不错,是天子拨来的天马,为的叫我大唐官员出行路上愈加快捷。”秦基业招呼来打井水饮马的四个曳落河:“来!都来!细看一眼,是否都些面熟!”绝地等曳落河把打来的井水注入水槽已毕,都过来,一看便呆住了。绝地以手抚摸官马中的一匹纯白马说:“莫非就是一年多前,俺几个与兄长从西土贩来的天马么?!”秦基业感慨说:“马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