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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羊肥来,手持着剔骨刀和切割刀,身上血迹斑斑,刚宰杀了一头猪。去尘如同见着了救星一般,赶紧对两人说:
“安禄山打来了,赶紧去救下秦师傅他们!”
猪瘦、羊肥便道:
“我俩乐意听公子吩咐!”
四个人便一同跑去了,却远远望见窦抱真等人跑得更快了。猪瘦道:
“抄捷径要紧,不然就来不及了!”
羊肥道:“我与猪瘦刚去送过饭,认得道!”
带去尘、解愁拐入一条两边都是大树的小路。
到了关押秦基业等人的屋子跟前,猪瘦、羊肥砍倒了门,解愁、去尘跟着他们,一同冲进去了。那是庄主家里空着的库房,角角落落分别是秦基业、凉州汉、秦娥、敢斗、丹歌以及宝卷、封驭,都捆在柱子上,动弹不得。
解愁从猪瘦手上夺下刀子,径奔到秦基业跟前,割了绑住他手脚的绳索,抠出堵住他嘴巴的布团,大声道:
“师傅想必猜到出事了:安禄山打来了,目下已渡过黄河了!”
秦基业就地活动了一下四肢,叫了一声:“血光之灾终于到来了!”
没顾着再说什么,连忙帮着去尘、猪瘦和羊肥先解开秦娥等少年以及曳落河们,然后当众道:
“先莫要慌!人马聚集要紧,不可丢失一个人了!”
去尘哭着过来了,捉住他手道:“师傅莫要怪我,我实在是想……想发号施令,闹着玩罢了!”
秦基业瞪他一眼道:“杨去尘,你的事以后再说!”
刚率领众人要出库房,迎头便撞见窦抱真带着几个家丁到了。
窦抱真见秦基业等人都解救了,大吃一惊,随机应变道:
“我来,也要释放师傅与众人呢!没想到去尘、解愁几个倒先到了!好,师傅仍是一干人中的顶梁柱,吩咐如何做吧!”
凉州汉、秦娥等人愤愤不平,要上前捉住他问罪,秦基业却上前挡住了,说:
“窦抱真,你赶紧把惊慌中散掉的人马聚集起来!要紧的是晋风等人,若是其余小厮丫鬟已逃走的话,莫要追,追了耗时!”
窦抱真道:“小人明白了。而后呢?!”
秦基业望了望窗户外的庄口,便道:“带着人马到庄头大树底下聚集!”
窦抱真擦拭去满脸的冷汗,说了声是,便带着家丁匆匆去了。
秦娥道:“那是一个头:“大敌当前,以后再说!”带着众人冲出去了。
秦基业带着众人,先期去往庄头那棵许多人都合抱不过来的大槐树之下,一路上遇见四散开去逃命的庄户人家,扶老携幼,驱牛赶马,牛马上载着一家一当的什物。秦基业吩咐手下道:
“父老百姓正撤离庄子,你等也四处散开,张望一下是否有自家人跟着走了!若见了,先拦住,叫回来!”众人得令,都散开去了。
秦基业自家跑向一手敲钟一手鸣磬的里正,大声道:
“里正丈人,我等是过往宝庄的长安客人,央求你说一说安禄山的贼兵现在何处,你又是从何得到他渡过黄河消息的!”
里正双手并不停下,嘴里大声说道:“我也是刚晓得的,是经过此地的一个官家信使说的!他说安禄山、史思明于本月甲子正式起兵,以奉密诏讨杨国忠的名义反当今天子了!”
秦基业一惊,心想道:“若是众人晓得安禄山是以讨杨国忠的名义打来的,杨去尘不就危在旦夕了!这情形暂时不能叫任何人晓得了,尤其是宝卷、封驭等几个王孙!”
便问里正道:“安禄山手下有几多人马?”
那里正道:“说有足足二十万大军,铁甲前锋所向披靡,官军死是的死,降的降!河北大部、河南北部多有陷落的,一路打到黄河边上的灵昌!抵达黄河边正是昨日,丁亥日!官军本指望黄河天险能阻挡一下那厮们,可那厮们倒也机灵,趁着天寒地冻,便将许多破船草木扔入河里,河面一夜之间便冻住了。今日一早,那厮们便率领十万人马,不费吹灰之力便过得天险来了!”
秦基业问道:“还有其余情形可说一说么?”
“至尊指使安禄山剿破的同罗、奚、契丹、室韦五族的人们都跟随他打来了!”
说毕,停止敲鸣,掩面哭泣一忽儿,拍打驽马道:“在下也是人,说得庄民都晓得了,自家也携着家眷逃命去了吧,免得铁蹄过处,化为齑粉!”
秦基业看着他远去,亲自一手敲钟,一手鸣磬,用的是大槐树粗杈上垂下来的钟椎与磬锤。
且说众人寻求同伙之际,去尘望到晋风惊慌失措跟着庄民而去,便追上,扯着她回来,道:
“秦基业、凉州汉等人都脱身出来了!别跑,照旧一同南下去!”
晋风不让他扯,咬他的胳膊道:“你扯谎!你与窦抱真合伙杀了师傅一干人!我不再与你等一道逃命去了,宁愿随同田舍郎往南走!”
去尘便不顾胳膊咬痛了,硬扯着她道:“看大树之下,兀那敲钟人不是师傅却是何人!”
晋风蓦然见着秦基业,哇地哭开了,奔去,扑在他怀里道:
“有师傅在,我又能活命了!”
秦基业停钟止磬,拢了拢她散乱的发丝道:“莫哭了,师傅这就带你与众人掉头南下,尽量不碰见安贼的人马。”
四散开去的人都聚拢来了,带回几个小厮丫鬟。去尘带头哭着,还用头撞树,嚷道:
“师傅,赶紧走呵,不然就迟了!”
敢斗喃喃自语道:“我家的财富就要化为乌有了,爹娘不知如何了!”
宝卷也哭着道:“可恨那安禄山不是好东西,皇上对他那么好,他居然还舍得造反!”
封驭哭道:“幸好出来了,不然必定死在长安了哩!”
晋风见众太岁难受,便也难受,哭叫着:“爹,后会无期了呵!”趁势与去尘搂做一团。
绝地到秦基业跟前说:“窦抱真必定带着那几个家丁溜了!那么多要紧东西,丢了就糟了!”
秦基业摇头说:“要出庄子,只此一条路,不怕他不来。”
正说着,窦抱真等几个人来了,驱赶着车马,——远远看去,车马少了不少,只剩下五辆了。待到走近了,众人见他们身上都挂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