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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卷咯咯笑着回答:“是俺,谢宝卷是也。”
可当女子走得近了些,登时泄了气。
“这位女子不能说不美,但是比起斗鸡小美人来,自然担不起‘大美人’的美名哩。还是刘金斗赌对了人儿;不像我,心猿意马,总是错过或者无缘。”宝卷心下点评他人和自家道。
“奴家薛楚儿,在此拜见诸位贵客。”薛楚儿施礼,发声清亮说。
“原来姑娘就是长安城顶顶出名的薛楚儿薛都知?!”宝卷顾不得酒盏最终掉地,凑近薛楚儿看了又看。
“看来王孙失望了。”薛楚儿快人快语揭示宝卷的内心想法说。
宝卷顿时语塞。
“众所周知,在北里,薛姑娘并非仅靠美色扬名天下”敢斗忍不住说,说了又担心小美人怎么看他;但既然说了,他决定说到底:“据来我家的客人说,姑娘主要靠如球的玲珑和如水的周全擅名于我大唐呢。”
小美人乜斜他,轻声说:“倒像是薛都知的常客嘛!”
敢斗立刻红脸摇手说:“莫要胡乱猜想!”
绿衣王孙赞道:“薛姑娘才艺双绝,久仰大名。”
薛楚儿回过礼,目光落在绿衣王孙的红扇上,微微有些惊讶,结果恭敬地点了点头,而绿意王孙却特意摇动扇子,靠它传达了什么体己话。
薛楚儿掠过他走到小美人跟前:“姑娘,一切都已弄妥,不知是否要立刻开始?”
小美人指了指胡服少年,说:“这位康公子便是今日斗鸡擂台的赢家,是他下令妹子前来楠想阁拜识薛姑娘的。”
薛楚儿对胡服少年说:“公子既想来此处,想必对敝馆的种种好处略有耳闻吧?”
“种种好处之中最大的好处便是薛姑娘你个人的风雅与趣味。”胡服少年沉稳说道。
说毕,从怀中掏出一串红色珠串,讨过薛楚儿的手,为她戴上说:“虽说姑娘宝轩里珍宝山积,富可敌国,在下还是要献与你这个颇有些来历的宝物。”
“这什么呀?!”宝卷率先凑上去。
薛楚儿伸出手,给众人观看。
珠串上缀满了剔透玲珑的火红色圆珠,中间隐隐透出绿紫蓝黄橙的光泽,像有一团团火在每一颗小珠中燃烧。
“此乃琅玕,火齐珠也。”胡服少年解释说。
宝卷虽已认得此宝的价值,但嘴巴却不饶人:“火齐珠,石头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表兄你傻呵!”最为博学的封牧说,“可不是一般的石头,而是七彩火琉璃,可是西域的贡品哪,那一年圣上不是赐给过我俩的爹爹嘛!”
宝卷没想到胡服少年其貌不扬却如此阔绰,说道:“有这么回事!”
他又挑衅敢斗道:“你府上大富大贵,应收有不少此类宝物吧?”
敢斗发现小美人眼里对宝卷、封牧多有不屑一顾之色,说:“我爹有啥没有啥,那是他老人家的事儿,与我何干。”
小美人笑了,似乎要抚掌,但最终没有。但仅此已足够让敢斗心满意足了。
宝卷本想借着封牧的台阶,联合敢斗给胡服少年一个下马威,孰料敢斗这么说话,只好在心里解散了所谓的同盟关系。
“楚儿知道,这是西域扶南国公主的陪嫁物。”薛楚儿神情黯然说,“据传,公主定亲时早已心有所属,而她的心上人却在她出嫁前莫名暴毙。公主痛悼爱人,日夜以泪洗面,泪水落入她陪嫁的琅玕手串上,似心头血一般染红了串珠。最后,公主在大婚前以自尽追随心之所爱的那个人而去了。现在,关于她的一切,只有这个是真实存在的。”
敢斗惊讶发现,向来以精干和强悍示人的小美人居然在一旁默默拭泪,于是挨过去,守着她,却不言不语。
薛楚儿对胡服少年道:“奴家收下公子的宝物,不知能为你铺排何等样的消遣人钱财。”
“在下不惜钱财,但求热闹。既然今日是来寻欢的,自然是要体验这风月之地的种种妙处。不过我胡人天性豪放,不喜冗杂,就请薛姑娘安排若干美人陪伴俺刚认识的这些少年伙伴吧。”
“康兄弟的安排正中本人下怀哩!”宝卷抓耳挠腮、摩拳擦掌说。
薛楚儿却变了脸色,嗔怒道:“本姑娘乃长安都知,并非青楼老鸨,康公子叫我如何弄来‘若干’美人?”
胡服少年听闻此言,慌张道:“薛姑娘无须气恼,只消邀来几位姐妹做伴即可,至于其他美人嘛,在下倒有个法子……”
说到一半,放低声音,凑到薛楚儿耳边好一阵嘀咕。
薛楚儿转怒为乐,掩嘴而笑道:“没想到康公子还有此等癖好!”才及说完,便拍了拍掌。
一群靓丽舞娘载歌载舞,鱼贯而入。薛楚儿完,便出门打点去了。
“吃点喝些,便等到了。来人,给我满上。”宝卷率先沉醉,不时巴结胡服少年说:“兄弟,你太过中庸了,来的既是北里,就该放下矜持,专肆恣意吧。”
绿衣王孙摇扇笑看歌舞,不甚吃也不甚喝,显然见过更大的场面。
封牧瞪着眼睛,在想象中遴选他中意的花朵朵。
敢斗也吃也喝,但眼珠子定样样只看极为松弛、甚为自得的小美人,不时冲着她问道:“姑娘姓甚名谁,小生可得与闻么?”问了好几回,弄得小美人愤然反击:“你不是读书人,哪能自称小生?”或者说:“告诉你可以,不过你先作诗与我听;自撰的实在不行,起码得像胖王孙那样背他人的诗作与我听吧。”
敢斗稍候向封牧讨教来“得成比目不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悠悠扬扬念给小美人听,小美人并不领情,耻笑他说:
“得了吧!除了叫你太岁,连公子、王孙俺都不想招呼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