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董玉娇明月一帆风 郑玉卿吹萧千里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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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兴,可呼来情酒。这僧房中不便,咱将毡移在妙高台上,使他酒家送上酒肴来。看这江天一色,万里风帆,到是助兴。”说到妙处,把个郑玉卿弄得骨软心麻,暗中寻思:“我小郑这一路风光,好不助兴得紧。这两个美人,又有几分了。看这个憨公子比苗员外又是傻的。休说是白白送人,如肯再换,就贴上这董玉娇,我情愿舍一得二。”口中不言,心里喜得没缝。那寺门前酒家,早已移上席来,摆在妙高台上,四面窗开,江流在底,望见俟山北固江南一带,城郭烟云,往来舟揖,真是画图,看之不荆吴公子斟上一杯酒,送在玉卿面前,方才问:“仁兄姓字?下次好的到寒家,住上一年半载,结个生死之交,也不在了今日相遇。”玉卿答道:“小弟姓郑,贱字玉卿,汴梁人氏,因到镇江访亲,不期今日相遇,容小弟明日登门奉叩。”说的入港。家僮斟酒数巡,那酒家上来送酒,问道:“今日是要席要饭?那位相公作主?小人好送上来。”吴公子便道:“有好酒好菜,鲜鱼笋鸡,只管照常添换,到是饭不大紧,这些果碟酒菜,俱要精致些。来问甚么谁是东道主,忒小觑了我们。”一言未尽,腰间掀起红绫搭膊来,拿出一个锦幅,解开是四大锭银子,外有散碎的三十余两,又是半截金子在里面。吴公子取了一锭银子约五两重,丢在酒保面前说:“你拿去总算罢。”酒保欣然去了。玉卿见他慷慨义气,甚不过意,道:“小弟也有小舟在此,自该作主,如何敢先取扰!这等,明日小弟回敬罢。”饮得半酣,那吴公子又向水红衬衣腰下取出一枝紫竹萧来,品出那穿云裂石之声。那个小后生腰问取出檀板,刷着萧声,唱了一套《念奴娇》:江海狂游,二十年,再问广陵花柳。邗水吴山明月里,忍向东风回首。娇鸟啼春,名香笼玉,半露纤纤手。朱阑绿水,是处有人消受。那知潘岳头白,沈郎腰减,归兴浓如酒。歌舞楼台人散后,城上时闻刁斗。北地胡前,南中烽火,非复江都旧。座楼如昨,人在楼中知否?
    不一时,酒保添换新席。八碗大菜是:一盘新出水的白鱼,一盘烧的肥鹅,一盘炖的香菇和水晶猪蹄,一盘金华火腿,熏的腊肉红白透亮;一盘豆鼓炒的面筋拌着银丝;又是一盘红糟蒸的带鳞鲥鱼,又是一盘镇江烧鳖,剥得琥珀似围裙,软美如脂,入口而化,又是一盘苏州油酥泡螺,两大盘糖酥水晶角儿,每人面前一碗杂汤,无非是新笋蛤蜊海粉蛋膏肉丸,又有桃仁瓜子,打扮得红白清美,其实可爱,各人面前换个大杯,才饮到热处,那僧人又送上中冷泉的新茶,领着个白净沙弥,一个雕漆盘,四个雪靛般雕磁杯,俱是哥窑新款。二人让僧同坐,茶毕,斟上酒来。那僧也不谦让,就横头坐下,看他二人发兴滑拳。将茶杯斟满,郑玉卿连赢了吴公子两拳,吴公子称奖道:“兄这拳高得狠,小弟全伸不得手。待小弟吃干这两杯再滑!”玉卿却要与僧人滑拳。
    这僧绰号月江,原是蔑片出身,住在金山前院。因见这玉卿和吴公子俱是美少年,在妙高台饮酒,想来帮闲助兴。见郑玉卿兴发,就连赢了玉卿两拳。玉卿吃得高兴,见吴公子吹的好萧,即忙取过来细看,夸道:“好萧!”吹了一套《楚江秋》,甚是清亮,飘渺之声透出云霄,引得这吴公子船上美人在山下吹笛管相和,真是鸾凤和呜。玉卿夸之不尽,吴公子便道:“这两个家乐,是扬州上年使了五百两银子买来的。
    学了这一年才略开得口,家下还有一样的八名,和他们打十番鼓儿,到也好听。因有一个相知金员外,十分爱那正旦,小弟即时送了他,至今还少一人顶补。老兄如不嫌他们丑陋,叫他们上来侑酒,十分爱他,就是相赠也不难。”这月江和尚两个涎眼睛如饿鹰一样,恨不得两个美人上的山来,暖暖眼儿,在旁撺掇着说:“吴公子这才是高人。”玉卿心里十分指望,却口里谦道:“初会取扰,已是过情,如何敢劳盛使们趋走,只是这个笛和管子吹得十分妙,要和萧合起来,到也有趣。”吴公子便叫那小后生道:“你快下去叫他两个上亭来,一个笛管连提琴都取来。”那后生才待要走,月江道:“天色晚了,这亭于上不便点灯烛,到是小房近些,茶水方便。不如移席到小僧楼上去好些。”吴公子道:“极妙!”即便起身,随月江过了半山堂,往塔前来。那小后生飞也似下山去了。吴公子也嘱咐快些上来,怕夜晚了山上不好行走。后生去讫。
    这玉卿和吴公子携手相扶扳肩而行。到了禅堂,正面一座观音,琉璃点着。那月江忙叫徒弟取水来净了手。吴公子便向玉卿道:“兄如不弃小弟愚拙,情愿八拜为兄,与兄为生死之交。明日接到舍下同住几时。”月江在旁道:“从来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也!爷们天生的如亲兄弟一般,小僧就是主盟。”玉卿大喜,问了年庚,玉卿长吴公子一岁,就分左右向佛前拈香八拜,又和月江也拜了。大家起来,进了方丈,上的望江楼,小沙弥点上蜡来,又是新茶,摆上素食,满桌都是异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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