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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肉体。”
她的话尖利无比,像剥皮刀一样,剥掉了我的皮。但我却恼怒地说——我用巴掌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脸绷着自己的脸说:
“我打你!不许你胡说八道。你这是想入非非,你是癔想狂,别人知道了会笑死你。你妈妈知道了会气死。我酒博士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再无耻也不会去干那种禽兽不如的勾当。”
她说:
“是的,你没有干,但是你想干!也许你一辈子都不会干,但你一辈子都想干。白天不想干你夜里想干,醒着不想干你梦里想干,活着你不想干,死了你也想干!”
我站起来,说:
“你这是侮辱我,侮辱你妈妈,也侮辱你自己!”
她说:
“你甭发火。即便你身上有一百张嘴,即便你的一百张嘴里同时吐出甜言蜜语,也蒙蔽不了我。哎,我这样的人,还活着干什么?活着充当挡脚石?活着惹人讨厌?活着找罪受?死了算了死了算了,死了就利索了……”
“我死了你们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她挥舞着那两只驴蹄子一样结实的小拳头,擂着自己那两只乳头,是的,当她仰着的时候,她那干瘪的胸脯上只有两颗黑枣般的乳头,而我的岳母那两只乳房竟像少妇般丰满,丝毫没有疲软、滑坡的迹象,即便她穿着粗线厚毛衣,它们也挺成勇敢的山峰。岳母和妻子肉体上的颠倒,把一个女婿推到了罪恶深渊的边缘上。这能怨我吗?我忍无可忍地吼叫起来。我没有怨你,我怨我自己。她松开拳头,用鸡爪样的双手撕扯衣服,撕崩了纽扣,露出了乳罩,天,就像一个没有脚的人还要穿鞋一样,她竟然还戴着乳罩!她瘦骨棱棱的胸膛逼歪了我的头。我说:
“够了,不要折腾了,你死了还有你爹呢!”
她双手按地坐起来,双眼放着凶光,说:
“我爹不过是你们的挡箭牌,他只知道酒,酒酒酒!酒就是他的女人。如果我爹正常,我何必这样担心?”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儿。”我无奈地说。
“所以,我请求你杀了我,”她双膝跪地,用那颗坚硬的头颅连连撞击着水泥地板,说,“我跪着求你,我磕着头求你,杀了我吧。博士,厨房里有一把从没用过的不锈钢刀,快得像风一样,你去拿了它来,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她昂起头,仰着脖子,那脖子细长像拔光了毛羽的鸡脖子,颜色青紫,肌肤粗糙,有三颗黑痦子,蓝色的血管子鼓胀起来,迅速地跳动着。她半翻着白眼,嘴唇松弛地耷拉着,额头上沾满灰尘,渗出一些细小的血珠子,头发凌乱,像一只喜鹊的巢穴。这女人哪里是个女人?这女人竟是我的老婆,说实话我老婆的行为令我感到恐惧,恐惧过后是厌恶,同志们,怎么办?她嗤嗤地冷笑着,她的嘴像一个胶皮轮胎上的切口,我担心她发了疯,我说好老婆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比海洋深,咱俩夫妻了好几年,我怎么忍心下手杀死你?杀你我还不如去杀只鸡,杀只鸡咱可以熬锅鸡汤喝,杀了你我要吃枪子,我还没傻到那种程度哩!
她摸着脖子,轻声细语地说:
“你真的不杀我?”
“不杀,不杀!”
“我劝你还是杀了我吧,”她用手比划着,好像她的手里已握住了那把锋利的、风一样快的钢刀,说,“嗤——只要这么轻轻地一拉,我脖子上的动脉血管就会断开,鲜红的血就会像喷泉一样涌出来,半个小时后,我就变成了一张透明的人皮,那时候,”她阴险地笑着说,“你就可以跟那个吃婴儿的老妖精睡到一个被窝里去了。”
“放你妈的狗臭屁!”我粗野地骂道。同志们,让我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骂出这样的脏话不容易,我是被我老婆气疯了。我惭愧。我骂她,“放你妈的……,凭什么要我杀你?我为什么要杀你?好事情你不找我,这样的事情偏来找我!谁愿意杀你谁杀你,反正我不杀你。”
我愤怒地走到一边去。我想惹不起你难道还躲不起你吗?我拿起一瓶“红鬃烈马”,咕咕嘟嘟往嘴里灌。往嘴里灌酒时我没忘记用双眼的余光观察着她的动静。我看到她懒洋洋地爬起来,微笑着向厨房走去。我心里一怔,听到自来水管子哗哗的流水声。我悄悄地跟过去,看到她把脑袋放在强硬的水柱下冲激着。她双手扶着油腻腻的洗碗槽边缘,身体折成一个直角,撅起的屁股干巴巴的,我老婆的屁股像两片风干了三十年的腊肉,我不敢拿这两片腊肉去与我岳母那两扇皮球屁股比较,但脑子里晃动着她的皮球屁股的影子。我终于明白了我老婆的嫉妒并不是纯粹的无理取闹。雪白也一定是冰凉的水柱流到她的后脑勺上,粉碎成一簇簇白浪花,发出很响的声音。她的头发变成一片片棕树皮,泛起白色的泡沫。她在水里哽咽着,发出的声音,像急食被噎的老母鸡。我很怕她感冒。一瞬间我心中洋溢着对她的怜悯之情。我觉得我把一个瘦弱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