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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敢违师命,但他言出必行,永无更改,实无法相强,所说也极有理。以为此宝收回甚易,话已出口,只得再三叮嘱,如其需用,千万收回,不可为此减却威力,因而误事。阮征含笑应了。这一次见面,为二人八十来年苦盼最喜慰之日。
阮征因在当地隐迹行道,救过不少蛮人,川滇蛮族奉之如神。他又苦修辟谷,除却有时命富人舍钱济贫而外,本身不受一丝一粟之赠。这日因是特别高兴,加以不久便要离去,特地向附近的一个酋长要了当地名产花果酒和一条羊肩,与申屠宏寻一风景佳处,聚木点火,烤肉饮酒。又知申屠宏此去崆峒,前半还要隐迹人间,身边无钱,如何能行?师门法严,最忌贪妄,虽有一身法术,不能使用,便取了一袋金沙相赠。申屠宏比较拘谨,先见他约同饮酒食肉,因喜兄弟重逢,偶然吃一次烟火之食,不在禁条之列,不愿拦他高兴。及见取出金沙,修道之士留此人间财物作甚?老大不以为然,面色微变。方欲开口劝说,阮征已先笑道:“大哥,你当我犯贪戒了么?先我不知云南到处埋有黄金,为了济贫一事,这些年来,煞费心力。你我弟兄,哪有金银与人?要人出钱济贫,须出他的心愿,不能动强,更不能行法搬运。只有遇见机会,劝说一些受我帮助的富酋,捐点钱财,分散穷苦。近三年来,川滇一带山民大都对我信服,还好一点,以前真是极难。我又不喜与人开口,劝人出钱,头一次都很勉强,二次直没法和人说。所以在此二十年中,仗着法宝、飞剑与前习道法,甚事都好办,只一须钱,我便发急。有一次,黄河决口,水势被我行法止住,遇上两个老对头,都被我一人打跑。只那将近三万无衣无食的灾民,我却一筹莫展。总算那些人不该死,当灾民嗷嗷待哺之际,忽由上流头漂来一大块木板,上坐父子三人,并还堆有两口箱子。这时水虽归槽,水势仍是浩大。我正想将此三人救上,不料河心蹿出一条水桶般粗的带角恶蛟,张着大口,竟想朝那三人吞去。百忙中我看出那三口箱子满装金银珠宝,知那恶蛟便是此次发水罪魁,先被飞剑吓跑,水也被我压平。那蛟本来潜伏水底,心怀不正。恰巧我行法不久,便遇前生仇敌,追出老远,刚刚回来。它见半晌没有动静,出水探看,望见对面漂来三人,当是就口之食。我见此情形,忽生急智,先不下手斩蛟,只用禁法将两下里隔断,不使伤人,同时断了蛟的退路。然后现身下飞,当着那三人,连用飞剑、雷火,将蛟杀死。初意不过故示神奇,想捐他点银子,暂救目前,再行设法,富人多半吝啬,未必便肯多出。谁知那三人竟是宁夏首富,竟没等我开口,把三箱金珠全数济贫不说,并还力任全局。只是一件,认定我是神仙,他还有不少眷口,均被大水冲散,要我救回。这事比除妖还难,万一那些眷口已葬身蛟口,如何救法?迫于无奈,只好用活动点的话,答应代他寻找。出事在日落以前,我由左近飞过,发现此事立即下手,当时将水制住,伤人甚少。这时已是第二日天亮。我知下游不会有人,便往上游寻去。天佑善人,事情真巧,他那一家并未冲入河里,聚在一个高坡之上,正受一群饿狼围困。吃我救出,由百里外送往河边团聚。老的一个和官府有情面,正在商议赈灾之事。我送人时,不曾现身。见他说得甚有条理,用我不着,方始暗中飞走。似此大举施财虽少,类此之事甚多。有时打算救人救彻,便须用钱。由此方知神仙行道,也非钱不行,才留了心。近年人心信仰,肯出钱的人已多,正觉以后不致为难。前日忽然发现黄河上游和玉树深山之中金银甚多,河里金沙尤为方便,略为行法禁制,又得不少。昨日想今日起身寻大哥去,带了此物,可以随时济穷,特意取了几斤来,炼成小块,你便来到。大哥到平凉去,固用不许多。以此济贫,省得到时为难,不也好么?”
申屠宏在外行道,也常感到无钱之苦。又见阮征神仪内莹,心光湛然,道力益加精进,所说也系实情。师命寻一民家寄居,又令先寻阮征,必也为此,便接了过来收起。阮征因为日尚早,难得有此快聚;申屠宏也以为反正在当地一样炼法,也不舍就走,于是一同盘桓了好几个月。
这日阮征往医山民重伤,归途接到大方真人神驼乙休和青螺峪怪叫花凌浑联名的飞剑传书。看完,惊喜交集,回去便请申屠宏先行。申屠宏问来书所说何事?阮征笑答:“乙、凌二位师伯叔不令告人。我也就走。大约还有两年,便与蝉弟和几个未见面的同门一起,我还忝作为首之人。此时暂由蝉弟率领,在外行道。我不是和你说过,恩师所说早已算定,不满八十一年限期,休想重返师门?不过,这两三年关系重大,我弟兄真不可丝毫大意呢。”
申屠宏不知阮征此次为友心热,甘冒危难,不说真情,另有原因。此后相见日长,无须恋恋,互道珍重,便自分手。又在当地待了年余,法已炼成,才往西崆峒飞去。为防被妖人和老怪师徒警觉,仗着师门心法,极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