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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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师兄之言,还以为他纵然悖谬,还不致如此胆大昏愚。及至默运玄机,细一参详,居然半点不差。到了今日傍午,他果约了几个比较伎俩多一点的妖邪回来,因为佛法所迷,虚实两皆误认,自投罗网。同来妖党,只两个数限未到的见机遁走,余者均被我除去。他也受了佛法禁制,被我擒来。此乃是白眉师兄为践昔年对令师的前约,有意假手于我。至于如何处治,乃是贵派家法与令师遗命,悉听尊便,不与我三人相干了。”
    话刚说完,忽听玱然鸣玉之声。那藏飞刀的玉匣,本奉长眉真人遗命,在开府以后,藏在中元殿顶一个壁凹以内,这时突自开裂,飞出一柄飞刀。那刀只有尺许长,一道光华,寒光闪闪,冷气森森,耀眼侵肌。先由殿顶飞出,疾逾电掣,绕殿一周之后,略停了停,然后忽沉忽浮,缓缓往晓月禅师立处飞去。晓月禅师本是面带愧忿,垂首低眉,经妙一真人揖让,坐在三位僧尼左侧,虽为佛法所禁,不能自脱,到底在正邪两派俱都修炼多年,有了极深造诣,法力高强。本派中人,苦行头陀已经成道,深知天蒙、白眉二位神僧,决不会亲手杀他;芬陀大师也只将人交到为止,谅必不肯加害。此外能制自己死命的,只有玄真子和妙一真人二人。余者连白、朱、乙、凌诸仙宾都算上,不是势均力敌,难分高下;便是至多法力较高,要想伤害自己元神,仍是极难。这些仇敌都有声望,自视甚高,不肯众人合力对付一人。这个僭当教主的仇人,即便不念以前同门之谊,当着开府盛典,各方仙宾云集之际,也必要假仁假义,决不肯于当众加害。只有偏心薄情的前师所留玉匣飞刀,厉害无比。能抵挡此宝的,只有前古共工氏用太乙元精和万年寒晶融和淬炼的断玉钩。此钩现在身上,随心动念,便可飞出迎御。仇人既不肯当众下手,芬陀又只将己禁住,不令逃遁,法力仍在。来时,听白眉口气,好似自己还有后文,不致便遭劫数。便照形势情理来断,这些新旧仇敌,万不至于因见飞刀无效,重又合力下手,置己于死地。断定此来不过受些屈辱,并无凶险。本来早遭劫兵解,凭自己道行法力,转世修为,一样速成。并还可以不必再转人生,当时寻一好庐舍,立可重生修炼。不过仇敌法力功候太高,再行转劫,功力相差,更难追步,此仇越发难报。再者本身修为,煞非容易,现己脱胎换骨,炼就元婴,只为一朝之忿,误入歧途。因前在南疆,与哈哈老祖斗法不胜,拜在他的门下,妄以为可以成仙,报仇雪恨,自为教祖,偿那平日心愿。一步走错,便以错就错到底,渐致仇怨日深,江河日下,无法再反本来。如若当年不动贪嗔,独自虔修,本可炼到天仙地位。就是现在忘本趋邪,只不过不能飞升灵空仙界,又多了道家一次四九重劫,仙业仍然有望。这原来肉体怎舍弃去,为此只有忍辱含垢,等自己脱身以后,准备再用多年薪胆之功,一拼死活。
    晓月心虽如此想法,而对前师法力素所深知,自己的悖逆颠倒,多行不义,也不是不知其非。尽管受了哈哈妖师魔法暗制,当紧要关头,知道本门法规尊严,言必应验,因而也是有点心惊胆怯,不敢十分自信。昔年长眉真人所留玉匣飞刀家法,以及另外一些简箧遗示,多半俱当众弟子的面,封存收藏,尽管到时始得出现拜观,不知内容,形式全都见过。入殿落座,暗中留神观察,俱无影迹。玄真子只向芬陀大师问询前情,好似事前尚不知悉,否则玉匣早已请出,陈列殿中相待,哪有如此从容暇逸?照此情形,分明因为吉日灵辰,盛会当前,不愿以旧日同门来开杀戒,乐得假充好人。并还想到,叛教的人被外人擒送到此,如不经过处治,任其从容而去,决无此理,至少也要经过一番做作才是。也许仇敌心狠狡诈,既不便当众下手,为盛会杀风景;又好不容易擒到,不舍放脱为以后大患。表面假仁假义,已将玉匣取出,假作顾念前情,仗着外人法力禁制,不能脱身,留此解劝,或是稍微拘禁,便自悔悟。等到会后人去,再将玉匣飞刀请出,能杀便推在师父遗留的家法威力;不能,再行合力加害,必欲杀己为快,以免飞刀为断玉钩所破,有损长眉威严,并还放走仇敌,留下未来心腹之患。主意真个再毒没有。转不如拿话给他叫破,免中暗算。
    晓月正在胡思乱想,忽见飞刀突在殿顶出现,他自是识货,觉出以前亲见封刀入匣时,虽觉神物灵异,并无如此威力。枉自费尽心力,炼成一柄断玉钩,自信十分能敌。这时两两相较,分明仅能勉强阻挡,不特结局只能缓死须臾,并非敌手,甚至连元神婴儿也为所斩,无能幸免。心胆立寒,不禁悔恨交集。见飞刀电掣,转了一圈,朝已飞来。尺许长一道银光,精芒四射,直似一泓秋水,悬在空中。前面若有极大阻力,其行绝缓。忧惧危疑中,一眼瞥见妙一真人夫妇目注飞刀,面有笑容,大有得意快心之状。中座天蒙禅师,正在低眉入定。连他所抱三岁童婴,也在他怀中闭目合晴,端容危坐,相随入定,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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