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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在场长安官吏甚多,陈登不得已将法衍下狱,在狱中法衍一直痛骂陈登和吕布,此事闹得很大,陈登也不得不将其判定死罪,于午时斩杀。
汉末的行刑和后世不一样,没有菜市口,也不给民众围观的机会,一直都属于秘密处决的情况,更不存在劫法场这么一说。
在牢狱内部进行行刑,事后昭告全城百姓。
今日例外,因吕布亲临至此,行刑地点改为牢狱之外,因牢狱里面的空气环境实在太差。
很快,近千披甲执锐之士形成一条警戒线,将民众拦在外面,由杂役为吕布摆上太师椅和八仙桌,甚至还有官吏很识相的递上了香茗这等奢侈品。
吕布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坐在太师椅上,听着陈登一个个介绍这些将死之人的来历,大多都是死忠于董卓的分子,这些人处死倒也合情合理,毕竟董卓现在已经是人人喊打的烂名声,就是吕布任用了张济樊稠和华雄,都挨了不少士子的辱骂,估计背地里天下士子已经把吕布骂的狗血淋头,也幸亏吕布没注意这方面,不然看到陈琳那种吊炸天的声讨文章会被气个好歹。
“这就是你说的难题?”吕布指着不远处一个人。
那人身材偏瘦,身穿褴褛的囚衣,在满宠的押解下缓缓走出牢房,嘴里堵着白布,面色无比激动,瞪着吕布不知在骂些什么。
“恩,他爹是雍凉一带的大名士,声名远播,此次行刑…属下也做不了主,只能由主公您来抉择。”陈登低眉顺眼的禀报道。
“法衍……嗯?”吕布正低着头看文书中的信息,忽然,远处传来一阵躁动,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十六出头的文弱少年,面色激动的向前挤,试图闯过北地营将士的防线,也不知是哪个混蛋将士一时大意,被文弱少年寻个破绽,抽出了眼前将士腰间的佩剑,猛然刺死一个将士,这些北地营将士没有狼骑陷阵那样坚硬的铁战甲,只是简易的皮甲,哪里能防备得住近身一剑,几乎是当场毙命,场面一阵骚动,文弱少年也借机冲到了一群犯人中间。
“放过我父亲!有什么事冲我来!”文弱少年一伸胳膊,挡在了法衍的身前,大声叫道。
“放肆!来人!把他给本官拿下!一并处刑!”陈登被当场扫了面子,当时那薄脸皮就绷不住了,指着文弱少年沉声下令道。
“都停手。”吕布猛一挥手,北地营将士闻令纷纷愣住,当下面面相觑,左右为难,不知该听谁的,吕布见状,目光渐渐冰冷,大步走到文弱少年面前,提起一个北地营将士的衣襟,直接像扔垃圾一样甩到一边,皱眉道,“听不懂军令?”
“我们是张绣将军的兵,不是你的兵,凭什么听你的军令!”
这些北地营将士都是些长安地带的贫苦百姓,说起话来直来直往,也没有那些花花肠子。
在他们的眼里,只有皇帝,官,民,这三个种类,至于骠骑将军是什么…还真不知道。
如果张绣在场,估计会被这群新兵活活气死,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哈哈哈,张绣将军就是这么教你们的?憨货,你们的将军在他面前也只能乖乖听话,他才是你们的主子!汉骠骑将军,温候吕布!”文弱少年被逗得噗嗤一笑,然后站了出来,毕恭毕敬的挽起长袖,朝吕布深深拜礼道,“草民法正,拜见温候,请温候饶我父亲一命。”
法正?
扶风法正?西蜀汉昭烈帝倚重的谋主法正?
面对留名青史的大谋士,吕布的内心骤然掀起一阵波澜,将士的事也放到了一旁,他眯起双眸,内敛精光,面容也平淡起来,吕布故作无事的笑了笑,道,“你若一句话能让本侯收起杀心,放了你父亲也未尝不可。”
“温候此话当真?”法正稍显稚嫩的脸上无比凝重。
“自然当真。”
“温候胜马腾,逐韩遂,拿下长安以西的关内之地,正是精修内政,广纳贤才之际,岂可杀名士阻天下贤才投奔之心?”
“有点意思,但还不够,继续说。”吕布一脸淡然,不为所动。
“长安之地,名门望族犹过江之鲤,数不胜数,各领一地政务大权,若陈大人强势镇压,势必引起反弹,今山贼之祸,事出突然,必有人暗中操控。小子祖父法真,少年闻名乡里,教书育人,德育传遍雍凉之地,与阎忠并驾齐驱,今祖上余荫未散,尚有威望。温候若能放我父亲一马,则扶风法家,愿为温候驱使。”法正顿了顿,语气中透露出一股不符合年龄的果断,“若有人违背温候之意,法家愿将其赶尽杀绝,省得污了温候名声。”
以法正的小小年纪,能说出此番话,已经算是超水平发挥,一席话毕,法正的小心脏噗通噗通剧烈跳动,神情无比紧张的盯着吕布看。
他也是无法,难道要指责吕布无故妄杀朝廷大员?人家就是有这个权力,有这个兵力,就算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不也是被董卓和韩遂相继挟持在洛阳?任人宰割?
这天下,道条教理已经没有那么有效,如果此番话一说,反而惹怒了吕布,徒然害了父亲性命,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当吕布的杀人武器,现在已经是他唯一的依仗。
“本侯想杀谁就杀谁,区区名门望族,本侯还不放在眼里。”
吕布的声音虽然很轻,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倨傲,平常摆出的儒雅,也不过是一种伪装罢了,撕下伪装的吕布,做起事来毫无忌惮!
“…”法正当时内心就咯噔一声,小脸唰的变得苍白,双眸无神地看着地面发呆,泪水夺眶而出,染湿衣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说道,“既如此,请温候将小子和父亲葬于一处。”
“本侯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吕布皱了皱眉,扶起法正道,“本侯很通情达理,法衍罪不至死,当然可免一死,来人,给法衍松绑。”
“多谢温候!多谢温候!”法正悲喜交加,鼻涕一把泪一把,磕头如捣蒜。
一种过于真实的感觉油然而生,一瞬间吕布甚至有些怀疑眼前这家伙是不是同名同姓?
“法衍,听闻你辱骂本侯,今日本侯就在这里,你有何话可说?”吕布淡然的看着几个北地营将士为法衍松绑。
“你为一己之私,掌雍凉之地,河东,并州九郡,弃天子安危不顾,行僭越之举,排除异己,妄为大汉栋梁!”法衍也是不杵,瞪目怒骂道。
“记好了,河东太守是张辽,弘农太守是贾逵,凉州牧是马腾,雍州牧是陈登,每一个官位都由天子诏令,本侯只是体恤曾经下属,特意前来长安玩耍一趟,怎么到你嘴里这些地方都归本侯管辖了?”吕布一本正经的看着法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