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抬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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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和尚挑呀挑水喝
    两个和尚抬呀抬水喝
    三个和尚没呀没水喝
    这是歌唱的,也很现实。我家在我小时候也会因挑水问题几姐弟争吵的。为什么因为挑水不是一件好差事。
    我家吃水是到邻居家挑的,全程距离大约40米,不远,但要来回跑几趟。家里两个水缸,一个缸可以装4担水。
    现在家里的挑水的任务分配给我和二姐,我们两个都没挑起一担水的力气,所以只能一起抬水。水缸的水很少用光,因此不用装满,所以每天我和二姐每天都要抬差不多10桶水。
    一桶水大约装20升,就是大概重40斤左右这个重量可是相当于当时七八岁时我的体重。那时候抬是可以抬起来,很吃力,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更难受的是扁担压在肩膀上,火辣辣的痛每次抬水都要把肩膀弄得通红一片。
    水是用压水泵从井里打上来的。这个压水泵用起来很费劲,以我当时纯靠手臂的力是打不上水的。那个时候我要跳起来,整个身体挂在压水泵的压杆上,利用我的体重把压水杆压下去。压一次水大约会打出500毫升的水,要压40次才能打满一桶水。每打满一桶水都要气喘吁吁的。
    邻居阿牛家里压水井是机打井,用钻机钻了四五十米深,这个深度保证了什么时候都有水打。记得有一年冬天大旱,村里就剩阿牛家的井能打上水的,全村人都来这里打水,就是隔壁村都有人家过来挑水
    平时阿牛家的井会有五六户人家打水。打水的都是跟我一样差不多大的孩子。是孩子就喜欢群聚,打水都凑一块打,这样就需要排队打水。
    每天的抬水任务都要花费我一个小时以上。时间长,任务重,所以谁都不喜欢干这个活。我无数次要求不干这活都以失败而告终。抬水这事一直持续到五六年级我能独自挑起一担水才结束。
    二姐不知道去哪里玩够了回家,阿牛家的八卦钟都显示快六点了。
    “二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不用煲饭煲水抬水喂猪喂鸡了吗等阵子妈回来又骂你了。”我报出一堆家务吓唬我二姐。
    “我去同学家看书了。我先拿桶去打水,你去准备做饭,打好水我再叫你抬。”
    二姐被我吓得有点神色慌张。麻利拿起水桶扁担去压水。
    煲饭前要先喂鸡,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天就黑了,天黑了鸡是不会进食的。把早上剩下的粥,饭锅里的锅巴倒进喂鸡斗里用手捻散锅巴。锅巴只要沾水后很容易捻散。加了些米糠进喂鸡斗里和米粥搅拌均匀就可以喂鸡了。
    把喂鸡斗放地上,用木棍敲几下喂鸡斗,跟着“咯咯”叫几声。家里养的鸡就会飞扑回来进食。五只母鸡,四只阉鸡,一只红冠大公鸡,围住喂鸡斗吃食。可能是吃了我带回来的菩萨鱼,鸡儿们的胃口都很好。当我提第二桶水回来看它们时,鸡食已见底。这时就不用守鸡吃食了,守鸡吃食是为了赶走不是我家的跑来偷食的鸡。大家的鸡都是放养的,鸡偷食是很平常的事。
    第三桶水是我去压水的。这是阿牛两兄弟回来了。
    “阿旺,我抓了好多泥鳅黄鳝。你看看你抓了多少”阿牛提着桶子走过来说。
    阿牛明显是洗刷一番才回来的,但脸上还是可以看到泥巴痕迹,衣服上更是沾满了一片一片的黑色或干或湿的污泥。
    “是啊今天的收获真多,我明天还去抓。”大局欣喜说。大局也是全身脏兮兮的。
    “哇好多啊你们真厉害,我抓到的都没你们的一半。”
    我装着懊恼的说。逗你玩呢,我看了他们的收获没我的一半多。反着说他们多是哄他们的。逗小屁孩玩还是很愉快的事,虽然现在我的身体也是小孩。但我的思想是巨人
    “你的泥鳅黄鳝呢拿来看看”阿牛想看我的收获。小孩子都有一种攀比的心理,总是要比别人好才开心。
    “我的都煲汤了。要不你到我家的锅看看”小屁孩,我才懒得敷衍你了。
    “算了,算了,不看了。我们两个人抓,你一个人肯定没我们的多”没看到我的收获,阿牛有点不爽,但言语上还是要占点便宜。
    “是啊,是啊。我回来又早那么多,肯定是你们的多。我要抬水了,你们玩好。”扯下去没完没了的,我还要干活呢。
    七点过一点点,我和二姐把活干完。天色已经很暗了。妈和大姐回来了。
    看着背着弟弟挑着一担箩筐走进家门的妈妈,我感觉心酸,眼睛湿润,拼命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我的妈妈是伟大的妈妈。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村妇人,辛辛苦苦拉扯大我五姐弟,到了年老还是担心这个过得好不好,操心我的婚事。
    我不是一个擅长言语,也不是煽情的人。但我妈这辈子真的吃了不是的苦从我记事起,妈每天都是忙忙碌碌停不下来的。用她的话说是:年初一做到年三十晚,辛苦劳碌命。
    我看着这时的妈妈,35岁已经长了不少白发。前世脸上的皱纹现在还没有。1米5的个子穿的衣服很朴素,但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妈回来了,饭做好了,准备吃饭了。”我和二姐同声说。
    妈把箩筐放下摆到墙边,解开背带把弟弟放小木椅上。“猪喂了吗鸡喂了吗”
    妈始终是先关心家里的牲口。不得不关心啊这是家里最重要的资产,我们的学费还有靠它们卖钱才有呢。
    “都喂过了”。我边装饭边说。
    妈和大姐洗完手后坐到饭桌前。我和二姐早就坐好。
    “妈,先吃饭吧。我煮了泥鳅粥给弟弟。大姐你吃完饭了喂粥给弟弟吃吧”我边说边夹了一条塘角鱼到妈的碗里。
    “嗯你去抓泥鳅了”。妈看到桌上泥鳅汤问我。
    “是的,我和阿牛还有大局去垌心抓的。没去水塘玩。”
    “不去水塘玩就对了,水塘有水鬼,会拉小孩的脚的。”妈又在编故事吓我了。这是怕我玩水才这样的。
    “知道了,不去的。妈,这4块钱给你。阿嫩拿了我两斤多泥鳅黄鳝,给了我5块钱。我没铅笔没作业本了,留了1块钱。”我把准备好的4块钱递给妈。
    不是我不想留下这些钱。而是留不住,阿嫩会跟我妈说钱的事的。还不如早交代清楚还能留下一点。
    “好的,钱我帮你存起来以后买笔买作业本。”妈把钱揣进裤兜说。
    “我明天也去抓泥鳅”二姐看到钱眼睛都发光了。
    “闹什么闹,吃饭。二妹你明天在家带小弟,大妹跟我去卖菜。”妈一点面子都不给二姐。
    “”
    二姐明显不开心,嘴巴嘟囔着不知道说什么。
    “二姐,我明天去买笔也给你买两包酸梅粉”。我安慰二姐说。
    酸梅粉是一种塑料小袋包装零食。里面有一个塑料小勺和细细的酸梅粉。酸酸甜甜的听好吃的。不能吃太多,会酸牙的。塑料小勺有各种人物造型,颜色也是五颜六色的。吃完酸梅粉后小勺子就可以当玩具玩耍。这是我记忆中的乐趣之一。。
    “不要酸梅粉,你给1毛钱我吧。”二姐要钱不要吃。
    “好的,我现在就跟妈换散钱给你”我拿出最后的1块整钱换了10张毛币。二姐大姐都给了1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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