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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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不想第一次的查案钦差赵允文竟被害死。
    一番谋划后,他故意泄露踪迹,令周博毅派人追杀于他,后又故意在被追杀时,同正于永州境内游玩的齐王相遇。
    在他痛苦悲惨的陈述后,如他所料,这位行走江湖,满腔正义,素爱打抱不平的王爷,主动表明身份,并提出带他前往谛都鸣冤。
    至于那些童谣,的确不是他所编写,其真实的出处,恐也只能归于尘埃,无法细究了。
    ……
    听完诸葛玉祁满含痛意和怨恨的述说,萧逸渊剑眉紧紧的皱在一起,好似能夹死一只苍蝇。
    当年之事,竟有这般大的隐情……
    “既然你得保性命,为何不去谛都寻我?你该知道,我定不会袖手旁观!”
    若如此,他便不会变成今日这般,手染鲜血,万劫不复。
    “阿渊,我知道哪怕只是看在我曾救你一命的份上,你也定不会作壁上观!可如此血海深仇,我做不到假手于人!”
    这漫长的许多年,支撑他活下去的,便是心中那报仇的执念!
    若这件事让旁的人做了,他不知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诸葛玉祁的话,让萧逸渊陷入沉默,他无法对诸葛玉祁感同身受,但他理解他。
    然北城外,闫家村近一半村民的性命……
    “你错了,诸葛玉祁!”
    夏瑾突然出声,她的话如一声惊雷炸响在诸葛玉祁心头。
    “你说什么?我错了?呵~”
    诸葛玉祁好似听到了巨大的笑话:
    “我为自己的家人报仇有什么错?既然诸葛鸿能为了一己私欲而害死我全族,我灭他全族报仇又有什么错?还有周博毅,是他失信在前,否则我也不会设计于他!”
    夏瑾对这种因为别人坏,所以自己也要坏,甚至比对方更坏的想法极不认同。
    “商家乃江湖大家,依照江湖规矩,你找诸葛鸿报仇没有错,可你不该联合贪官恶吏,阴谋陷害,用尽各种阴险手段,甚至牵连无辜!”
    他面色肃然,字句珠玑:
    “你这么做,与他们又有什么区别?若你爹娘还在,难道他们就会希望你变成如今这样吗?”
    明明有别的路可以选择,却非要走上最不应该走的那条路。
    为了向恶魔复仇,最终把自己也变成恶魔!
    在夏瑾看来,诸葛玉祁不仅可怜,更是可恨!
    让人恨不起来,却也无法原谅!
    她一席话毕,诸葛玉祁久久矗立原地,好似老僧入定,未有任何动作。
    直至萧逸渊起身迈步至他旁边,给他一个兄弟的拥抱。
    他身形猛地一震,推开他,浓眉紧皱,神色晦暗:
    “夏瑾说的对,我为了报仇,做尽坏事,实是不该,可如今一切都已晚了……阿渊,我将自己弄成如今这样,早没资格与你做兄弟,你还是公事公办吧,莫要让人抓了把柄!”
    闻他之言,萧逸渊俊美无俦的面上神情微滞,沉默半晌,方道:
    “若无闫家村之事,我定能让你全身而退,可如今……”
    他沉沉一声叹息:
    “当年我派去的人在你父亲衣服内寻到一封书信,出于对亡者的尊重,这些年我始终未将之拆开。待会儿我便飞鸽传书回谛都,命人将之带来……你先回你住处去,一切事情,待你看过那信之后再说吧?”
    他掌管刑部,行判案断狱之事,闫家村那些无辜枉死的村民,他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
    “……好!”
    诸葛玉祁沉默许久,终是应声。
    他后退一步,分别冲萧逸渊与夏瑾拱了拱手,而后转身拿过一旁桌案上的帷帽,戴于头上后,大步离开。
    夏瑾见他就这么走了,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又作罢。
    但她那一闪而过的纠结神情,却是被萧逸渊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不会逃的!”
    眼下之意,他让诸葛玉祁离开,并无私放他的目的。
    “王爷行事,自是妥当,是夏瑾多思了。”
    夏瑾微垂首应声,正要离去,却有一侍卫入内禀报:
    “王爷,夏大人,驿馆门口有一中年男子,自称曾于周博毅谋反一案中帮过夏大人的忙,姓沈名空,欲要求见夏大人。不知夏大人可要见他?”
    “自是要见的,让他进来吧。”
    夏瑾看了眼萧逸渊,见他无反对之意,冲侍卫道。
    “是!”
    侍卫应声退走。
    而萧逸渊也因要写信回谛都而离开,正厅内顷刻便只剩夏瑾一人。
    未几,沈空跟在方才那名侍卫身后进入正厅。
    侍卫将他带进来便退了下去,沈空欲要行礼,被夏瑾阻拦。
    “沈大叔,当初若没您的帮忙,我还不知该怎样混进永州侯府寻找证据,您可别对我行礼,我会过意不去的。”
    说话间,夏瑾虚扶着沈空在厅内椅子上落座。
    “夏大人,我是个粗人,既然您这么说,我也就直接说正事了。”
    沈空冲夏瑾拱了拱手,直截了当道:
    “那日我助您混入永州侯府后,便偕娘子一道去了北边一百多里外的丈母娘家躲避。后来一听闻永州城被叛军围困,我就知道一定是周博毅在作祟。于是我悄悄潜回,却不想尚未抵达,便听说永州的危机解除了,周博毅被诸葛家大少爷亲手杀死!”
    话至此处,沈空突然顿住,皱着眉头,于脑海中组织了好半晌的语言,方才继续:
    “自昨夜入城后,我便一直在驿馆附近徘徊,果然,我看到了诸葛大少进入驿馆。我耐心的等待,发现他离开时,神情释然中却又带着悔恨,我就知道,他一定将他杀死诸葛鸿的事告诉你们了……”
    原来,自数年前诸葛玉祁帮了沈空的忙后,两人便成了可相互推心置腹的朋友。
    一次,诸葛玉祁在醉酒后将他的一切尽数告知沈空。
    沈空虽未参与到诸葛玉祁针对诸葛家族和周博毅的一系列违法行为当中,却也是知情人。
    但他却不知,诸葛玉祁曾残忍屠戮城北郊外闫家村的村民们。
    “夏大人,我求您向逸王爷说说情,看在诸葛大少杀的都是该死之人的份上,就免他一死吧!”
    说最后小半句话后,沈空倏然起身,冲着夏瑾便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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