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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人的气质比之七年前成熟稳重不少,容貌也有所变化,但他仍认出,此人就是于他全家老小有着救命大恩的当朝逸王爷!
孙大夫留着花白胡子,被岁月印下道道褶皱的面上,神情骤然变得激动。
他热泪盈眶,局促的起身,略显踉跄的朝着萧逸渊走去,开口,声音因过于激动而发颤。
“王……”
“孙老大夫不必多礼,在下今日前来,乃是想请您帮个忙,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自孙老大夫激动的神情与动作中,萧逸渊知晓他已认出自己,径直道明来意。
“当然可以,您请随老朽来。”
听闻自己能帮到恩人,孙大夫没有丝毫迟疑,让来看诊的病人稍待后,引着萧逸渊朝药铺后院去。
孙大夫将萧逸渊径直引到他的书房。
进门后,正对门口摆放着一张清理的很整洁的书桌,书桌前方左右两侧各摆放了两把木椅,左侧木椅后整齐排列着两排书架,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医书古籍,右侧木椅后是一扇敞开着的窗户,窗台上栽种着几盆青翠绿植,让人一眼看去便觉轻松。
孙大夫无比敬重的将萧逸渊请至靠近窗户一侧的木椅上落座,下一刻一撩衣袍下摆便要跪地。
萧逸渊眼疾手快,左手迅速伸出,硬生生将其跪至一半的动作阻止。
“当年之事本王不过替你说了几句好话,你真正该谢乃是曾经的太子,当今的皇上。若非皇上仁德慈善,纵是本王再有心,那罪行也足以灭你九族。”
说话间,萧逸渊已将孙大夫扶起。
他将始终闻闻持于右手中的那杯酒置于木一旁的案几上,正色言道:
“本王此番前来,是请孙大夫替本王一鉴,这杯酒有何怪异?”
“好,王爷稍待。”
孙大夫不再坚持跪谢恩人,只默默将这一份感激之情铭记于心底,快速整理好心绪,着手研究案几上的酒……
他很快进入状态,眼观鼻嗅,又用多种方式试毒后,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放下手中工具,视线转看向萧逸渊:
“回王爷,这酒喝下不会对人体有任何损伤,但会让人忘记心中最爱,终其一生,绝不会有记起就可能,这里面的加的东西,是忘情丹。”
随着孙大夫话语的继续,萧逸渊面色渐转阴沉,到最后周遭皆弥漫着一股压抑死寂的气息。
他甚至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忘情丹?你确定不会有错?”
“绝不会!”
面对萧逸渊的质疑,孙大夫回答的很笃定:
“老朽早年间曾有幸得到过一颗出自白衣公子之手的忘情丹,并作了研究,老朽敢肯定,此杯酒不仅加了忘情丹,而且这忘情丹必是出自白衣公子之手,因为白衣公子研制的忘情丹与旁人的相较有一特殊之处,便是自身无色无味,然若混入烈酒之中,却能增加酒香,让人在醉于酒香的情况下便服下这忘情忘爱的丹药。”
孙大夫的话彻底将萧逸渊心底最后一丝希冀击溃。
他隐于宽大袖袍中的两手依然紧握成拳,力气之大,甚至发出咯嘣的响声。
孙大夫自是察觉了,疑惑道:
“王爷,莫不是有人意图让您服下这东西?”
他因小有名声而有不少病人远道而来,有时他会与病人闲聊几句,知晓不少外间之事,听闻逸王钟爱提刑司的提刑官夏瑾,但先皇为两人赐婚之时却遭夏瑾抗旨,后来先皇又为逸王另择了一门亲事。
莫不是准逸王府见逸王爷难忘旧爱,欲以忘情丹让逸王爷忘记夏瑾?
孙大夫所不知的是,他心里所认为的准逸王妃早已殒命,且蓄谋让逸王喝下含有忘情丹的烈酒之人,正是逸王放在心底的那位夏姑娘!
萧逸渊最终没有解答孙大夫的疑问,只是叮嘱其,他今日来此所问之事,无论日后何人前来打听,皆需保密。
孙大夫虽觉好奇,然恩人之意他却绝不会违背,当场答应下来。
萧逸渊带着满身的戾气走出孙大夫的药铺,正欲上马,视线里前方街道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他放目望去,便见陆华与展风一前一后,骑着快马,正朝他的方向急速而来。
萧逸渊快速上了马背,驭马走向不远处的一条无人巷道。
片刻工夫后,陆华二人抵近,几乎同一时刻自马背上下来,单膝跪地行礼,萧逸渊不甚耐烦的挥手让两人起身。
“王爷,展护卫言有急事寻您!”
陆华起身后快速禀报,他话音落下,展风上前一步,自胸前衣襟内取出两封密信,恭恭敬敬的呈递给萧逸渊。
萧逸渊快速展开看了,本就难看的面色愈发阴沉,周身的气息低冷得连陆华、展风这两名习武之人也觉难以承受。
“回去告诉皇上,本王会以最快速度赶去洪都,不会让东方阔父子成事!”
这两封密信分别是萧逸齐与司马储昭所写,内容只有一个中心,皆是言东方阔父子反骨已现,已在暗中联络洪都附近将领,意图兵变后以前西川领土为基底,建立新朝。
此刻的萧逸渊很想立刻回到谛都,质问夏瑾为什么要在给他的酒里下忘情丹,为何要让他忘掉她?
然而现实却告诉他,若他不立即出发,不能及时赶至洪都,后果将是风幻大陆方才得以平稳的局面将再次生乱,东清更会遭受足以致命的重创!
萧逸渊终是心怀家国之人,最终选择了向现实低头。
展风得到回复,很快离去。
然而于萧逸渊而言,低头并不代表妥协。
与大部队汇合,再次出发前,他将幽唤至一旁单独下令。
“你不必再跟着本王,即刻返回谛都,在逸王府外围监视,若夏瑾踏出王府,务必跟紧她,弄清她都去了哪里,见了何人。若她离开谛都,你便远远跟着,将她的行踪报与本王,切记万不可将人跟丢了!”
“是,属下遵命!”
幽单膝跪地,肃然领命。
萧逸渊挥手示意他离开,却又在其起身欲要离开之际再次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