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严世蕃伏法身亡 白衣人碎尸潜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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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说罢,扭头朝狱卒叱喝一声:“为爷取酒来,且让我兄弟,畅饮十杯!”
    罗龙文转身拭泪欲去,鸣咽叹道:“什么光景,怎有心取乐!”
    世蕃又笑道:“兄弟尽畅饮无妨,我管保不出十日,教皇上自传旨放你出去。那时皇上只怕还念我老父,再降恩命,也未可知。只是悔不该前时不曾取徐阶老儿脑袋,以致有今日,这也因我父姑息养好而至此,不消说了!如今早晚便出去,再用前计未迟,那时再看徐老儿及应龙、林润诸贼,可逃出我手心么!”
    罗龙文甚是惊异,半信半疑问道:“果真你我可保全性命?”
    世蕃不等他问,摆摆手儿说道:“取酒过来,我与你先痛饮一番,到出狱时,你自然深信我言,不必多问!”
    此时早有狱卒,端着盘儿,酒肉伺候,原来世蕃虽下死囚,狱中役卒,皆被前时相府威势吓住,今日世蕃虽是手下囚徒,仍感亲戚未散,恰似一群鼠儿,见只死猫,心中便惊骇;又见他党羽极多,探望之人,整日络绎不绝,自是不敢得罪;更因被他家人用金银买下,反倒殷勤奉迎,虽是役卒,只与世蕃自家奴仆无异,唤时便唤,骂时便骂,仗是恼怒打时,也要赔个笑脸。如今见他呼酒肉,怎敢怠慢:
    因世蕃一番话语,说得罗龙文宽下心来。两人隔铁栅对坐,划拳行令,开怀痛饮,只差无美妾相陪。及至吃得烂醉,一头倒下,酣睡一宵。
    次日午后,忽有狱卒慌慌张张跑来禀报道:“三位爷敢怕事不好,如今朝旨下来,着都察院大理寺锦衣卫来提你们出去审讯。”
    世蕃听时,自是诧异,惊道:“莫非另有变卦罗龙文见世蕃失色,也不敢问,只瞠目结舌,呆愣起来。恰在此时,牢狱铁门,咣啷二声响,一群锦衣卫蜂拥般进来,不由分说,将两人反臂捆绑起来,推推搡搡去了。至长安街,路过朝门,恰见徐阶着朝服出来。两旁司法诸官一同恭奉,径直入司法衙来。到大厅内,徐阶居中坐定,诸宫皆据案列坐,传下令去,命押世蕃、罗龙文进来。锦衣卫押两人人内,到堂前跪下,徐阶不曾审讯,只从袖中取出前时与黄光升等人所拟疏本,冷冷一笑,掷于堂下道:“严公子,看看这劾奏你的疏本,可出狱么?”
    世蕃心下狐疑,拾起看时,见那疏本所列之罪,哪有杨、沈二字,条条俱是聚众叛逆,谋图王霸之罪,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连声呼冤。
    徐阶笑道:“严公子,你也不必狡赖了,朝廷已探得确凿,方命我等质问,以昭信实,还是承认了吧!”
    世蕃惊慌失措,跪行数步,连连呼道:“徐公!
    徐公!你果真要埋死我父子么?”
    徐阶仍笑道:“你自作孽,怕是不能活了,如何怨我?”说罢,任凭世蕃连声呼号,再不理会,只向两旁诸司法官含笑点头道:“此案已实,我等且退堂罢!”
    司法应命,又命锦农卫将世蕃及罗龙文押入死牢。
    徐阶勿勿回府,暗寻思道:“此案只应速决。因是他党羽甚多,只怕他在牢中里外串通,再生奸计,骗取皇上怜悯,则前功弃尽矣!”当下于书房中亲自草拟疏本,极言诸般罪状,桩桩勘实,如交通倭寇,潜谋叛逆,谋取朝政,证据确凿,情速正典刑,以泄公愤!
    徐阶这疏上去,恰似世蕃的催命符,当日,世宗龙颜震怒,传下圣旨,令将世蕃、罗龙文处斩。
    徐阶领旨,方才长松一口气,只道前时呕心沥血,密谋锄奸,如今正有了结果。当下将旨密带回府,唯恐一夜生变,绝不透露半点。便是黄光升等人来问讯,只自作焦急之状,道;“正不知皇上之意,待我明日入内面圣催问,自见分晓!”
    众人去后,徐阶复派心腔连夜去狱中暗里监视,又派兵丁将牢狱暗里守定,方才安心睡下。
    却说世蕃与罗龙文重归狱中,止不住泪水涟涟。
    仰天叹道:“只因被那老儿捉弄,此番你我休矣!”
    罗龙文再不应声,已是哭成一团。
    此时狱卒呈上酒肉来,世蕃再无心饮,只一把将盘儿掀翻,唬得狱卒慌忙避去。
    不时奸党齐来探望,任凭好言宽慰,世蕃只俯首沉吟,再不言语。奸党情知不妙,个个束手无策,只道赶在圣旨来下之前,另谋他策营救,劝慰几句去了。
    一夜无话。此日将近午时,传下诏旨,令即日处斩。世蕃听罢,如晴天霹雳,荡去三魂七魄,料再无挽回,隔着铁栅,与罗龙文抱头哭作一团。世蕃家人闻讯,齐慌慌赶到狱中,个个哭泣,果似送葬般。有家人哭道:“公子可有甚话留下?”
    世蕃泪水纵横,张张嘴时,喉咙便咽,再说不出话来。
    家人泣道:“公子既不肯讲,可写封家书,寄与老爷,便是诀别之言吧!”
    当下狱卒取过纸墨,家人磨墨展毫,送至世蕃眼前。世蕃执笔在手,泪眼模糊,再认不得眼前之人。泪珠叭叭落下,一张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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