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0节 虚空之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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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走了。”
    “从之前的情况,基本可以确定,这次诺美芬斯的叹息之墙,大概率就是机关长廊的最难关卡了。后续的话,应该不会有这么难的机关谜题了。”安格尔:“灰瓷给我们节约了这么多的时间,可不能浪费了...
    他们踏入下一个世界,这里没有光,也没有暗;没有显现,也没有遮蔽;没有清晰的轮廓,也没有彻底的混沌。一切都悬浮于一种绝对的“未形之境”中??既非实体,也非虚影;既非凝聚,也非弥散。这是一个连“形态”都无法定义的领域,是存在与消隐之间的永恒游移,是每一次凝视时边界不断模糊又重构的无限循环。
    凯尔抬起手,试图确认自己的轮廓,却发现指尖在空气中缓缓溶解,像墨滴入水般无声地融入背景。他想后退,可身体已不再响应意志??他的“我”正在被稀释,被拉长,被摊薄成一层近乎透明的存在薄膜,漂浮在这无边的灰白之间。他看见自己化作一阵风掠过山巅,也看见自己凝为雨滴坠入深潭;他看见自己是一道未完成的雕刻,斧痕犹在,却不知该往何处落刀;他也看见自己是一幅半干的壁画,色彩斑斓,却面容残缺。每一个形态都似曾相识,却又无法归于“本体”。
    “我……还在吗?”他喃喃,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回音壁上传来,微弱得几乎不属于他自己。
    琳娜伸手去触碰他,指尖穿过了他的手臂,如同穿过晨雾。她惊觉自己的身体也在变化:她的发丝化作琴弦,在无形中震颤;她的双足渐渐离地,仿佛正升华为一段旋律本身。她想要弹奏竖琴,却发现乐器早已不见踪影??不是丢失,而是融合。她的存在本身,正在变成一首尚未谱完的歌。
    “这不是失去。”她低语,“这是……变形。”
    艾琳展开命运之丝,却发现那些细线不再是独立的生命轨迹,而是一团团纠缠的雾气,每一缕都在不断重塑形状,一会儿是人,一会儿是兽,一会儿是山川河流,一会儿又是星辰尘埃。她看到一个孩子在哭喊中化作飞鸟,一位老者临终时沉入大地成为树根,一名战士战死后魂魄升腾为雷云。个体的形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流动的本质??万物皆可变,万物皆未定。
    “这里没有‘固定’。”她轻声道,“只有‘正在成为’的过程。我们以为肉身是牢笼,可在这里,它连牢笼都不是??它只是临时的容器,盛放某一刻的选择与执念。”
    远方,一座由“未成之形”构筑的塔楼矗立虚空。它没有基座,也不见顶端,通体如液态水晶般波动不息。塔身上浮现出无数影像:婴儿第一次睁开眼时对世界的误读;少年面对镜子练习微笑时的刻意模仿;成年人在职场中戴上不同面具的熟练切换;老人临终前回忆一生时发出的疑问:“那真的是我吗?”每一个画面都在诉说同一件事:我们从未真正“成为”某个样子,而是在不断地扮演、适应、修正、放弃。
    “那是……蜕形之塔。”琳娜轻声说,声音里带着某种初生般的颤抖,“它是所有‘我将成为谁’的孕育之地,是每一次蜕变前那一瞬的悬停。”
    他们前行,每一步都让“我是谁”的问题变得更加模糊。凯尔想起自己曾坚信战士的身份就是全部,可此刻他体验到身为诗人时的敏感、身为匠人时的专注、身为流浪者时的自由、身为囚徒时的压抑。这些形态互不兼容,却全都真实得令人窒息。他忽然明白,所谓“身份”,不过是某一时刻对外界的回应方式;而其余的可能性,并未消失,只是被搁置、被冻结、或被遗忘。
    琳娜望向蜕形之塔,塔中映出的不是她的脸,而是一系列不断更替的形象:她是怀抱竖琴的吟游诗人,也是焚毁乐谱的叛逆者;她是万人敬仰的圣女,也是躲藏地窖的逃亡者;她是翱翔天际的凤凰,也是蜷缩卵中的胚胎。她伸手触碰塔壁,那些形象纷纷碎裂,化作光点渗入她的意识。她终于懂得,真正的自我,不在稳定之中,而在蜕变的勇气里。不是只有一个“模样”是对的,而是每一次敢于改变,都是对生命最深的忠诚。
    艾琳站在蜕形之塔前,终于领悟此地的本质:“我们总以为成长是走向成熟,可其实,成长是不断打破旧壳的过程。你以为你是固定的?不,你是流动的承诺,是在万千可能中一次次选择重新开始的能力。”
    突然,一道无声的波动自塔心升起。不是震动,也不是光影,而是一种纯粹的“形态震荡”??仿佛整个宇宙的物质法则正在重新编织。
    一名身影从塔中缓步走出。她身形不定,时而清晰如少女提笔作画,时而模糊如烟雾缭绕山谷。她的四肢不断重组,头发化作藤蔓又变回丝线,双眼交替闪烁着猫科动物的竖瞳与人类的温润。她手中握着一面流动的镜子,镜面不断变换内容:一面照见孩童堆砌沙堡的手,另一面映出雕塑家凿开巨石的锤击;一面显示舞者旋转的身影,另一面展现静坐冥想的老者。每一帧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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