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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夜!”
她强撑起头,推开了一段距离,转头向旁边寻去,却看不到了少晚的踪影,一时更气不打一处来,扯着腰间的那只手,“你松开我,我自己能走回去。”
慎夜仿若未闻,注意到她手中拿着的花盛,从她手里取了过来,“你站好,不要乱动,我给你戴上。”他说着,将花盛往她发间戴去。
她躲闪着把慎夜的手推开,后撤一步,对慎夜正色道:“我说了,止月不喜欢我戴,以后我不会再戴它了。”
手间轻捻着莹白的玉润,慎夜忽地失声轻笑,“花止月?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货色迷了你的心智?”他凝眸看着面前的人,语气重了一些,“我可以容忍你任何事情,但你不许再这样拿他来气我。”
拿止月来气他?叶念尘觉得好笑。
“我何曾气你?我只是在告诉你我的心意和想法,如果你不能接受我时时刻刻提起他,那就请你离我远一点。”她深吸一口气,“听到了没,这才叫气你!”
剑眉微蹙,慎夜被她噎得一时无言,见她抬步要走,伸手一把拽住了她,“你还想去哪里!跟我回去!”
手臂被他死死拉住怎么也挣脱不开,叶念尘实在想跟他发脾气,回身想再噎他两句,不期然地抬眸就撞上了他满眼的焦急。
如若自己当初能早一点察觉他的心意避他远一点,是不是也没有如今这么多的麻烦了?
她微微抿唇,终还是放软了语气,“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想要去做,现在距离你昨天约定的时间还早,你放我做完最后一件事,在语一山下等我罢。”她缓缓扯出自己的手臂,慎夜没再阻拦她。
大概就像他自己说的,可以容忍自己任何事情罢。
“我在那边等你,你本体的状况拖延不了多少时间,如果你不即时回来,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你带走。”
他的语气坚定,一双凤目倒映着眼前人的身影。叶念尘想说些什么,却还是觉得此刻的时候不大好,最终只是点点头,应允下来。
……
清晨阳光正好,透过窗子晒到了地板上。止月撑着床板坐了起来,却觉得头昏沉得厉害。
昨夜小叶儿最后与他说了一句话,他本想问那是什么意思,却没想到竟然昏睡过去了。止月蹙着眉头,四下打量着。
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他,再没有什么人的踪影。
止月心生疑惑,一边唤着“小叶儿”,一边找寻着她的踪迹。可到处空空荡荡的,再没有任何关于她的东西。
仔细想来,叶念尘似乎从来没有自己的随身物品。
怎么他以前都没有注意过?
止月强行忍下心中的不安,推开门走了出去。
楼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更显得这间房子的静谧。外面只有朱獳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对着门口发呆,其他也不见任何人影。
“请问,你可见过我家小叶儿?”
朱獳回身看着俊美无双的男子,摆出一脸疑惑,“什么你家小叶儿?公子你在说谁呀?”
止月轻皱了下眉头,“姓叶名念尘,和我一起来的姑娘,店家你之前还同她吵架来着的那个姑娘。”
他觉得自己已经形容得够具体了,但是见朱獳一脸的茫然疑惑,说出的话令他震惊不已,“可公子你是一个人来的呀?在我这儿住了几天,这段时间都没有什么姑娘来过啊。”
“你在说什么胡话?”止月不可置信,觉得面前的人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昨天还和你说过话你怎么就不记得?”
朱獳撇撇嘴,朝天白了一眼,“胡话?到底谁青天白日地说胡话?公子你既然信誓旦旦地说有这么个姑娘,那你和我描述描述,她姓甚名谁、来自何方,到底长个什么样子?”
见朱獳丝毫不认,止月暂忍下一口气,逐一回答她的问题,“姓叶名念尘!居无定所四处漂泊,长得……”他突然停顿住了。
眼睛蓦然睁大。
不是因为他无法形容叶念尘的长相,而是他丝毫不知道叶念尘长得什么样子!
背后划过一丝冷汗,他急切地翻找着自己的记忆,最后也只定格在那双深如墨潭的眼眸。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止月不可置信,脚下的步子微微踉跄,伸手扶住了旁边的柜台,听朱獳略带关切地问他,“公子你还好罢?不然……我去给你请个郎中瞧瞧脑子?”
郎中!
止月突然抬起头来,盯着朱獳道:“叶念尘她是个郎中,医谁谁死,你总该记得了罢!”
却听朱獳不由得嗤笑一声,“医谁谁死的郎中?”她笑得不能自已,“公子你可太有趣了,怎么能想出这么个人物!医谁谁死,那还做什么郎中啊,家里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不可理喻!”
止月一挥袖摆,根本不信她什么鬼话,至于自己不记得小叶儿的容貌,也许是因为她把自己这几天弄得心力交瘁,所以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他强行安慰着自己,刚准备出门去找,忽地想到了什么,又忙回头问朱獳道:“你家妹妹呢!她之前不是还与我家小叶儿关系好到要认亲来着?”
“什么妹妹?”朱獳又是一脸不可思议,“我都和公子你说了,这几天就没有姑娘来过我这里!哦!”她像是想到什么,盯着止月急切的目光,一拍着自己的脑门,“瞧我这记性,倒是有一个,那个疯丫头,叫什么来着……”她点着下巴,刻意拖着长音,“对了!叫绍芜!”
朱獳神色极为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止月一时被气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挥袖走出了门去。
……
那身影渐行渐远没了踪迹,确然他再注意不到这里的情形。
少晚从暗处走了出来,望着止月离开的方向叹息一声,“可惜他是个道行颇深的人,若是道行浅薄一些也不必再遭这份罪了,直接忘了,该有多好。”
朱獳笑了一声,丝毫不在意,“不过就是时间的长短而已,总会忘记的,终究哪份感情也敌不过时间的。”
哪份感情也敌不过时间?
她想起那个独自思念了三百年的人,清浅勾起一个笑。
“但愿如此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