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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住,笑说:“我乃有道神僧,云游至此,发觉江心黑狗滩附近藏伏着怪物,意欲留此,为这一方除害。日里在人丛中挤撞,小有伤害,是众人有眼无珠,不知敬重所致。
我如真有心为难,被撞的人一个休想活命。你既跟来,足见是个有心人。”为念俗人无知误犯,从身畔取出一道灵符,吩咐用一个水缸,将符焚化在内,受伤的人用此符水一抹伤处,立即痊愈,还治百病。他并说庙中既无神光,又无妖气,乃是道士假名骗财。
他因除害,兼爱庙前风景,已用重价向道士买庙,限令三日之内出让,由他住持。从此不但不要人们供奉,还可大显法力,为这一方造福。除怪时虽有用人之处,也以重金相酬,不令人白费气力。回去可传语众人和道士,说他因见庙中香火已有多年,也许原来实有不成气候的小妖小怪,冒充神灵兴风作浪,已被那闭关的老道士除去。早上访问道士师徒名声不差,香火供银由人自愿,向不强募,算起来除混衣食外,尚无别的恶迹,故此好好商说;否则不特当时要将此庙强占,不给分文,还要另加处治。他已格外宽容,给了三日期限,休再不知好歹。让价任凭多大,决不还口。只管迟延,那就不客气了。
看三个小道士俱似会点障眼法,如不服输,把庙产认作本身基业,不舍出让,可往后山白石崖顶上寻他斗法,以胜负来决,也无不可。说罢一片红光,人即不见。那人和卞明德相好,也未向外传扬,径来报知。卞明德闻言,虽也不无忧疑,因知师父占算如神,既说自己去后,庙业归宜、金二人执掌,香烟还要大盛,别无凶险,又恃二女法力可以相助,以为此庙决不会被头陀占去。想试那符有无灵效,便备水缸一口,如言施为,姑令受伤人取水一抹,果然立愈。正想收拾就绪,趁夜静无人,去寻二女,彩蓉已经走来。
彩蓉听完前事,便令卞明德仍照日里所商应付,百事曲从,千万不可和头陀变脸。
有自己在,就让他将庙占去,也是暂时的事,不多几日仍可夺回。否则一旦为敌,取宝事忙,无力兼顾,庙固不保,连鲁清尘也不能在庙中闭关静修了。卞明德自是应诺。
彩蓉问明头陀所去途向,随即隐身往白石崖飞去。到后察看,荒崖枯寂,星月在天,削壁千仞,草木不生。崖顶怪石磊阿,连人坐立之处皆无,上下更无一个可以容身的洞穴,哪有头陀的影子。先恐被头陀的邪法瞒过,连用冥圣徐完所传搜形炼神之法试了几次,终于无人出现。知道不是所说不真,便是已离此他去,只得回转庙内。
彩蓉问知卞明德已将银子送往江边交与米商,心想:“子夜将过,难得凶僧不在,此时正好行法将米运入沉舟,何必再俟明晚?”忙又赶向江边。路遇卞明德交完米价回来,说米商周福庭多年交好,对鲁清尘师徒最是信服。起初听说米谷为供神之用,还不肯要银子,经卞明德再三解说,只令依言行事,不许泄露,方允收下。二女泊舟之处浪大滩险,虽有神明默佑,终究害怕,为此还给了他一道灵符,护送米船乘夜前往。来时船已开行,大约明早便到,二女泊舟之处,舟人日间睡眠,候到夜里,便可行法收纳。
两地相去要走二十来里上水,平日就是好天,也须好几班纤夫。因有灵符催护,只要一人掌舵,一人摇橹,即可平稳上驶。舟人见这样吃水的粮船,夜行如此容易,越发坚了信心,决不至于误事。
彩蓉知卞明德所习乃旁门中驱役五鬼的小术,稍微高明一点的一见即知。当此强敌伺侧之际,隐藏尚且不暇,如何还敢炫露?如被外人看破,立生祸变。如非事贵缜密,自己略为施展,便可运走,何须多费手脚,但知卞明德是一番好意,又不便多说。忙答:
“这样不妥。但我如破了你的法,你以后便减灵效。请速急收法,随我追去。”卞明德知船行江中,正当吃紧当儿,彩蓉却催他先收禁法后追,料有差错,好生惭愧,不敢怠慢,忙把禁法一撤。
彩蓉也用遁法将他隐了身形,一同带起。飞到江心上空,俯视江峡,宛如一条狭长的深沟。月光不照,暗景中只见星光随波闪动,夜色端的幽寂。晃眼追上那三米船,彩蓉随带卞明德往下飞降。见船上布帆高扯,首船头上立着一个手持符篆的舟人不住展动。
禁法撤去,符已失效,依旧乘风上驶,疾如奔马。照那走法,片刻即到沉舟之处,竟比预拟要快得多。知非无故,好生惊疑。匆匆教了卞明德几句活,以备少时如若现身,好与米商答话。跟着急飞首船,一把先将舟人所持符篆抢去。到手一看,仍是卞明德原物,灵效早失,毫无异状,可是船行更速。
舟人因符无端自手失去,自是惊诧,一片喧哗,齐说:“船走得这么快,没了灵符,怎能叫船停止?没有止法,如何得了?”纷纷埋怨持符人自不小心。有的便主张摆设香案,向江神求告。此应彼和,乱成一片。彩蓉见众惊哗,恐万一无事生事,便将卞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