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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上面这条异路异常险峻,就到崖顶,再往元儿去的山洞,更是其险异常。有月光照着行走,还得留神,这样云雾昏沉如何敢轻易涉险。又想那日洞中所遇的怪鸟何等厉害,元儿平时也颇精细,此时不归,凶多吉少。如在洞中遇险,自己赶去,岂不又饶上一个?况且山路云封,也委实无法再上。少时下面再起了云雾,岂不连自己归路也都阻断?那时上下两难,反而不美。
甄济想了想,仍以回去为是,当下急忙寻路下山。下没多远,果然云起,心里还暗自庆幸,却不想他只因一时私心过重,不特误了大好前途,还将一生葬送。假使当时甄济情切友声,念在元儿是骨肉之亲,又有同盟厚谊,甘冒危险,死活都要寻找元儿的踪迹下落,当时元儿正在洞的深处,用双剑开路,晶壁也没有倒塌,前洞路已开通,正好遇上,或是二人通力合作,同达金鞭崖;或是将他劝回。也不致闹得日后误入旁门,身败名裂了。这也是甄济为人机诈寡情,命中注定,且不提他。
甄济到了夕佳岩前,心中仍存着万一之想,盼元儿回来。直等到月斜参横,崖顶云雾越来越密,终无动静,这才绝了望。回洞后,一夜也未睡着,早起将昨晚留给元儿的一些余粮匆匆吃完,出洞见日光满山,拔步往山巅便跑。一路察看形迹,高喊元儿的名字,循着那日所去路径,寻到所遇怪鸟的古洞。先还恐洞中有甚怪异,不敢进去。后来一想,自己独困荒山,形影相吊,在这绝粮之际,多有一人作伴,到底比较好些,倘或元儿仅止受伤,不曾身死,困在洞中,正在待救之际,如不入内救援,良心上也大说不过去。踌躇了一会,决计入洞探个下落。
当下甄济用剑砍了许多枯枝,用细藤扎成火把,取出身带火石点燃,取出佩剑,纵到洞前崖石之上,先往下崖深壑里仔细一看,仍是看不出一些迹兆,试探着进洞一看,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息俱无。知道荒山古洞多产精灵,还不敢出声呼喊,以防惊动。
及至又走有里许多路,行经元儿那日斩落怪鸟铁爪之处,仍无动静。前行不远,洞中渐亮,不用火光也能辩物。再走一节,便见四外晶乳纷列,折断零落,到处皆是,时有钟乳坠地之声,古洞回音,甚是清脆。仔细一看,有许多晶乳俱是兵刃砍断,又看出地下脚印,知是元儿所为。虽然事太冒险,也颇佩服他小小年纪,胆气过人。从钟乳中循着脚印,穿行了一阵,看出洞中不似有甚精灵盘踞,这才多着胆子,喊了一声:“元弟!”
这时洞中腰业已坍塌,壁间晶乳大半震裂。这一喊不要紧,那些砍断还连的晶乳受了回音震荡,到处纷纷断落,尘沙飞扬,铿锵哗啦,响成一片,余音往复激荡,半晌方止。甄济如非身手矫捷,有好几次差点被碎晶打中,甄济不由大吃一惊,忙择了一处空旷地方站定,哪敢妄动。心里暗骂元儿胆大妄为,闹到这般结果。但也不敢再喊,因地下脚印和晶林中剑痕时常出现,算计元儿踪迹必在洞的深处,只得再往前走。走没有多远,地上脚印忽断,又见晶砂如粉,杂着许多碎晶乳,将去路填没,地面上不时发现很深的裂纹,也看不出那洞坍塌的日子。心想:“如本已坍塌,元儿必到此遇阻而回;如是新塌,必葬身其中无疑。”想起素日共同患难之情,不由也有些心酸。
甄济最后委实无法前进,暗自祝祷道:“元弟呀,元弟!只因你不听我良言相劝,执意要来洞中探道,如今也不知你生死和下落,倘若你死在此地,我的心力业已尽到,休怪我心大狠,不来管你。”一面寻思,便往回路行走,心想:“洞中食粮,连饼饵俱都吃完了。昨晚吃时没饮热水,晚间还直翻心,还直翻胃,今日并此而无之,仅剩一些糖果。再寻不着吃的,恐怕要以草根树皮度日了。”且行且思,快出洞外,猛想起:
“那日曾见几只兔子,虽可惜被元儿放走,但兔窟必在左近,何不寻它一寻?只要寻到,又可苟延残喘。”人在急难之中,一有生机,立时精神一振,忙着出洞,纵向崖上,去找兔窟。草根树隙全都寻遍,连兔毛也未见到一根,人已是饥疲交加,万般无奈,只得寻路下山。沿路掘了许多草根嫩芽,准备拿回去,用水洗净煮了,将就度过一顿再说。
下山时,无心中发现一条好的山径。顺径走到山腰,猛一眼看到草际里伏卧着一个似猿非猿的黑东西,满身泥泞,似在伏地熟睡。甄济也是饥不择食,不问青红皂白,纵上去,手起剑落,噗哧一声,扎了个对穿。那东西却连一动也未动,鼻间忽闻奇腥刺脑。
翻过那东西仔细一看,竟是一个周身黑毛,似人非人,似猿非猿的怪物尸首,胸间烂了一个窟窿,头脸俱被蚊蚁侵蚀,腐烂污秽,臭不可闻。甄济这才恍然大悟:第一晚宿夕佳岩洞,半夜里元儿所斩的怪物,便是这个东西。怪物尸体一发现,算计这东西必不止一个。想是巢穴邻近,又为水所阻,往洞中避雨,吃了元儿一剑,负伤坠崖,逃到此地,伤重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