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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中之珠一拨开,便即晶明莹泽,毫无污染。
吕伟只疑红珠有毒。先得明珠,范氏兄弟已然拾过,以为不致有害,便命灵姑将两粒红珠包好兜起。九珠赠与范氏兄弟每人二粒,余下五珠准备分与张、王诸人。范氏弟兄再三推谢,始行收下。吕伟想起:“二蛟腹中之宝,未必胜似这两粒红珠,并且有无尚不可知。自己出世之人,何苦多起贪心?再者,水势未退,搜取不易,赶路心急,也难于留此多等。”便和范氏弟兄说了,命他们水退之后,设词前往一试,以免沉埋地下可惜。范氏弟兄闻言大喜。范洪更是别有心意,当时也未明说。
正谈论问,罗银等众山民因雨已住,又有那目睹诛怪的山人前往报信,俱都赶来。
因为相隔都远,经了斩蛟,这一来山人对吕伟父女益发敬畏。即有几人望见宝光,也都当是灵姑行法祭宝,想不到从怪物脊骨、双眼内会取出这么贵重的宝物。况又见那样庞大凶恶,连天上神雷都打不死的毒虫,为灵姑所斩,益发五体投地,畏如天神,纷纷罗拜不迭。
范洪知灵姑喜洁,此去还有许多涉水之处,对罗银耳语道:“仙客行了半天仙法,连除三妖,身子疲倦,须命山人速用滑杆抬回,以示恭敬,怠慢了不是耍处。”罗银慌不迭地命人赶回去,取滑杆。
依了吕伟,本想将所得珠分赠罗银一二粒。范氏弟兄却说:“山人性贪多疑,不给倒好,给了转生觊觎,反倒惹事。如今为他连除二害,不索谢礼,已是出于他们望外,不可再行自卑。”吕伟一想,山人性情果如所言,也就罢了。
众人且谈且行,因为到处积水难涉,俱改从高山之上绕越。刚把山腰绕过,滑杆已然取到,山人抬了三副,如飞跑来。罗银请吕氏父女与王渊分坐。吕伟想和王渊同坐,匀出一乘与罗银,罗银不肯,范氏弟兄又使眼色,只得分别坐了。
这时洪水之后,继以大雨,低处都成泽园,望过去一片汪洋。山峦陂陀低一点的只露角尖,宛如岛屿罗列水中。奔流浩浩,激浪翻花,轰轰哗哗,响振山原。危崖高山之上,又是飞泉百重,自树抄崖巅,玉龙倒挂,飞舞而下。山地经雨冲刷,泥沙尽下,石根清洁如拭。无数积潦从山头自高就下,奔流于石隙凹罅之间,直似千百条银蛇满山乱窜。草木经雨如沐,尘污尽洗,弥望新绿。枝头宿雨兀自滴个不休,石击有声,其音清脆。静心听去,各地的泉呜涛吼,竟如不闻,弥增佳趣。天空浮云一团团,疾如飘风之扫落叶,四下飞散。渐渐朝阳升上中天,云翳朦胧,尚未消尽,虽如白影一轮,浮沉于灰色流云之中,但已逐渐现出全身。东方一道虹半挂天边,半没云里,虹光已现苍碧之色。
行至中途,浮云尽去,日光普照,云净天高,碧空澄霁,处处山光水色,泛绿萦青,路旁杂花乱开,缤纷满眼。枝头好鸟振羽梳翎,上下穿飞,噪晴之声,鸣和相应,其音细碎,入耳清娱。真是观听无穷,玩赏不尽。虽然断木残柯,落花败草,到处可见,但都苍翠欲滴,碧痕肥润,仿佛还要重生。到处欣欣向荣,生意弥漫,不见调敝衰落之状。
众山民在前疾驶,遇到有水之处,便争先涉水,乱流而渡。只要一个不留神,跌倒在水里,立时齐声哗笑,争讼不绝,纯然一团天真,引人发笑。那抬滑杆的山人更是山歌迭唱,咿呀相属,平增了无数情趣。只惜数里之遥,一会便已到达寨前高地。水势至此,早折入坡下长溪之内。那暴雨又只崖前一带下得大,这一带除溪流迅急,水声汤汤,新涨几将平岸外,岸上不过泥湿,并未见水。
吕氏父女到了寨前下地,犹自凝想来路风景、遥望恋恋不置。范连生已然得报,同了王守常夫妇取了衣服,走到寨前相候。罗银延客人寨,相待礼节较前自更隆重。众人同入寨内,分别更换湿衣落座。山女先将砖茶献上,后进酒肉。累了一夜,全都有些饥渴,分别饱餐之后,罗银问起二次除怪之事。范洪代为述说,益发添枝加叶,绘影绘声,说了个淋漓尽致。
范连生道:“那株枯树,当我来的第二年,便遭遇一次雷打,彼时寨主还没降生呢。
自此以后,每有人由树下经过,往往头痛发肿,像是中了蛇毒,寻我求药。有时人去砍那残枝,又不怎样。一年之中总有这么几次。我因树下常有人病倒,说是犯了树神或是瘴毒,又不该有验有不验。后来一算受害人的日期,不是初一,便是月半,心中奇怪,曾和老寨主前后往树窟内外搜索两次,什么痕迹都没有。想把它烧掉,女寨主恐树中有神,执意不肯。好在病人俱给我治好,本山柴草又多,恐怕中毒,渐渐无人前往。后来寨主接位,发觉壁内藏蛟最忌伐木之声,那一带离蛟窟甚近,成了禁地,更无人往,也就没有在意。前些日有一人追赶逃鹿,行经树下,忽然跌倒,通体紫黑,头肿得有瓮大,抬到我家,已然无救。连抬的两人都染了毒,几乎身死。我勾起前事,正想和寨主商量,偏生墟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