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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说伍定远混食粮还说”老伍“和”秦魔“串通好了假打仗真富贵唉……咱家真下敢听了……”朝廷里除了“临徽德庆”四位真小人还有个厉害阴沉的“唐王爷”想起那件“百寿甲”巩志脸色一变自知房总管又要扯都督下水忙咳了一声道:“房总管你若愿意借兵那便爽快些请别提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儿。”“无关紧要?”房总管眨了眨眼笑道:“都督啊听听你这参谋说得是什么话?天子之位岂同小可?咱家这里奉劝一句咱们再不合力将四王扳倒等那载允登基之后诸位下场如何……嘿嘿自己想吧。”
此言一出众将面色大变连巩志也是吞了口唾沫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徽王之子姓朱名载允此子才能如何品行如何没什么人关心要紧的是这孩子有四位叔伯合力公推支持他竞逐东宫大位将来真让这孩子坐上帝位正统军退此一步即无死所。眼见巩志等人噤若寒蝉房总管微笑道:“都督天下事可大可小那熊俊虽说在荆州专擅狂妄殴打百姓可好歹是为国为民哪比得上人家”勤王军“吃喝嫖赌杀人放火呢?可想想也真奇怪一样是犯军法为何御史大人们目光如炬却专门盯上你家的熊宝宝却对四大王的爱将们视而不见呢?”
众参谋内心一沉已知“勤王军”找上了都察院的御史大夫执意与大都督为难。众人将目光转向了“百寿甲”已知上司并无退路他若不向“徽王爷”低头便得请“唐王爷”出手奥援。
房总管嘻嘻一笑做了个砍头手势叉道:“大都督火烧眉毛了人家吃完了熊宝宝下面就是玩伍老爹的命了可怜诸位逃得过眼前逃不了以后都督啊……您该怎么办吆?”
为了军资粮饷之事正统军上下鸟多于四王不睦现下人家觊觎东宫大位自然把伍定远当作眼中钉竟是要先下手为强。众人越听越闷陡听高炯狂怒咆哮吼道:“放你妈屁!老虎不威真当我们是病猫么?房总管明白告诉你一句!什么唐王爷、徽王爷咱们全不希罕!我现下就去找夫人!请她直接面见皇上看谁还敢动咱们大都督一根寒毛?”
想到了艳婷众将全都欢呼起来了。都督夫人非但艳冠群芳权势手段更是一流真要让她出手管那御史台、都察院全天下的皇亲国戚都要靠边站笒焱拍手道:“正是如此!夫人-出手便知有没有!只消她动动小指头儿都察院那帮御史全都要给咱们买通……”话声末毕巩志大怒道:“大胆!你们要大都督做”江充“么?”
玩法弄权的老祖宗世称“江充”。此言一出众将都是愣住了却听房总管哈哈大笑:“巩志啊巩志做江充又如何啊?总强得过任人欺凌做死人吧?巩志你别老是说教说个办法出来啊!”
众将闻得此言口中虽不敢称是心中却是大呼痛快。眼见巩志难以为继房总管登时笑了笑悠悠又道:“都督啊不是我教唆你的属下实在是可怜他们啊。你看看在都察院眼中熊俊只是个小小游击宫死不足惜。可咱家打听过了这小孩固然性格刚辞可战场上却是身先士卒为了这场大战这熊宝宝至今不敢娶亲以免留下孤儿寡妇……”他低下头去叹道:“可怜啊白白辛苦一场到头来却是刑场一刀……唉一个人投错了胎那还有得救可要跟错了老板那可是万劫不复罗……”
“大都督!”众将咬牙切齿一个个红了眼眶全都跪了下来巩志不愿多言只避到了一旁。一片寂静间听得伍定远低低叹了口气轻声道:“够了。”
大都督说话啪地一声大响众将宫全数端正身形等候都督吩咐。房总管则是成竹在胸只在一旁笑眯眯地瞧望。
伍定远霍地起身他行到山门殿口倚在门旁只在眺望广场里的人山灯海。
从高高的殿阶望下眺望山门殿对面便是天王殿之间相隔一处开阔广场一座又一座灯棚布置了无数应景纱灯远远望来宛如一片灿烂灯海。再看广场正中锣鼓喧天跑早船、踩高跷、跳秧歌……更衬得元宵庆喜的好气象。
伍定远怔怔瞧望太平人间忽道:“巩志……咱们多久没来灯会了?”巩志躬身道:“上回来是正统八年今儿是十一年。咱们有三年没来了。”
众将上回过来灯会乃是正统八年丙子生肖街鼠转看今朝却已是正统十一年己卯嚼兔。伍定远眯起了眼道:“难怪了。上回来还是些老鼠偷油灯现下可都是兔儿捣药了。”
众将转看广场果见棚架里大小花灯皆做兔形。一只只着红黄绿光或捣药、或蹦跳围绕着嫦娥仙子望来天真可喜。可当此肃杀之时却没人笑得出来。
伍定远眺望着人山灯海只想找出妻小的身影奈何百宫眷属齐来贺岁广场里人来人往、密密麻麻纵使目光敏锐如他却也瞧不到人。
看得出来定远累了。他昨晚彻夜未眠离家时天没亮根本没时光与老婆小孩说话好容易熬到了傍晚正想来个合家赏灯度元宵结果又冒出个抢匪王一通硬生生把他卡在这里白白流了一场泪现下又为了朝廷的事伤神真不知何时方得暇。
相较起来打仗容易多了与秦仲海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什么都不必想……
眼见伍定远始终默默无语房总管叹道:“大都督啊论起朝中实力您固然是谁也不怕。可现下争得是帝位啊!您一味挨打不还手小心粉身碎骨。”说着便将一应物事交给了岑焱道:“能说的咱家全说了。这儿是咱家的侍卫军令牌还有唐王爷给您备的礼一切全看您怎么说了。”房总管言迄告辞这回却把东西留了下来但见军刀蛛甲、令牌全收在包袱里大都督却还是无言以对既未称谢也不送行好似成了神像。
高炯心里担忧忙道:“大都督您……您怎么说?”伍定远默默眺望远方广场轻声道:“别问我我不知道。”众将讶道:“不……不知道?”伍定远仰望天边明月怱地笑了笑说道:“我应该活不久了。”众将咦了一声莫不悚然而惊。大都督却不多言霎时袍袖一拂迳自转身离殿。巩志大声喊道:“正统军!护卫大都督!”席军师喊话便听“啪啪”两声燕烽、高炯二人军靴重重踏地肃然转向。其余参谋无须号令也已各站其位但见巩志在左、燕烽在右高炯上前、岑焱随后诸人军纪俨然一同簇拥大都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