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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晚各打开一次密册召集下属更换切口虽说烦琐不堪但“客栈”的规矩便是如此帅金藤镇守此地从来不敢怠慢。
寒风雪夜树林里外巡逻了一遍附近全无异状。一众黑衣下属也和自己一般兢兢业业纵使冷得抖人人还是精神抖擞寒夜轮班职守夏日岗哨曝晒大家都很认份努力熬着十年期限。
“第十年了………”喃喃自语问一路向前行去连过十来处岗哨远处现出了一座大炉。这便是名震遐迩的“洪武天炉”。
调派长洲已到最后一年。无论如何惨无人道辛苦的日子总算要熬过了。再过一个月他就可以扔掉血琵琶改拿真琵琶回家与妻小欢聚围炉。至于这座可恨的鬼炉子轮谁来围那可不关他的事了。
天炉四周绕了一圈十年荒废天炉除了越来越朽烂实在瞧不出当年风光。倒是邻近栽植的树木益茂密那才有了点生气。他向天炉行近眼里瞧去黑暗中隐隐坐着六个人前三后三乍然现出倒也让自己吃了一惊。
四下一片黑暗对这六个人的视野却无分毫妨害他们全是瞎子。称作“镇墓兽”乃是“客栈”里精心挑出的好手专来镇守炉门。这些人眼睛瞧不见听力却精湛无匹六人或听远、或听细各有所司互补不足。尤其睡觉时眼皮闭得起耳孔关不起时时都能提防戒备远比明眼人更加可靠。
不过本领越大下场越惨这几人任重道远管他狂风暴雨还是大雪纷飞他们都不能离开洪炉十尺连吃喝拉撒都在一旁完事每回帅金藤看了总是摇头叹息一阵。
“算你们倒楣了瞎子老兄……”帅金藤行向炉门只是他既不打暗号也未说话招呼只是一言不。这是上头订下的规矩七人之间彼此不准交谈帅金藤自也不敢违背他偷眼去看众瞎子只见他们扬起脸来深深吐纳各人或手拿木鱼或端持法器只在侧耳倾听探查自己的脚步呼吸以来辨别身分。
帅金藤自也有些愁要是那六人误认自己忽尔下手出招那可难办了。这六人的功夫很是玄妙单打独斗没一人能在自己手下走过十招。可一日联手攻击便会动一套阵法据说此阵精奥微妙乃是“大掌柜”创制的便十个自己也挡不过一招听上头说这六个怪物为了练这套险峻无匹的阵法还不惜刺瞎双眼方得阵随意转、心念相通的境界。说来着实骇人听闻。
“大人物就是这样谁也信不过!唉!”师金藤微微耸肩低叹摇头。彼此间不能交谈彼此间相互克制这是为什么呢?在外人看来找这六人守阵便已足够何必再找个帅金藤过来?只是真正详熟朝廷事的都该明白“上头”的用心他们在防备自己人。
单独一人叛变容易众人齐心协力则难。一旦六只“镇墓兽”生出异心只要帅金藤能离间一人瓦解阵法便能逐一击破。反之倘若监守自盗的是帅金藤六只镇墓兽合力出手自也能将他剪除。总而言之七人间不准交谈彼此制衡、相互干预谁都不敢贸然叛变。
强弱随时易势更易确保忠诚。上头的人不要下面有“大哥”!也不要下头每天相互争打他们要“乱中有序”。唯有听上命方能留小命。帅金藤轻轻叹息反正自己绝无2心上面的人要怎么整治自己一切随他去。
想着想六只镇墓兽已然垂下脸面各自打坐想来认出了自己。帅金藤放下心来便从炉口行了进去。炉门很大倒也不必弯腰只是炉心便在眼前自须加倍谨慎。
面前一片黑暗帅金藤留意脚步口中默默计数。
一二三跳。嗖嗖两声锐响传过大批寒刀利刃从走道刺来身前身后上下左右全是飞舞寒光。帅金藤闭上双眼!如舞蹈般向前行进却在间不容之间躲开机关。四五六停。他忽地凝步不动一道栅栏由天坠降距鼻端前不到一寸轰然摔落在地。
这就是炉心关卡除了帅金藤与“上头的人”无人知晓如何进来。
帅金藤嘘了口长气一切完好唯独栅栏慢了点机簧老旧恐怕得换上新的。
推开密墙拉动了绞绳将栅栏稍稍升起跟着矮身爬了进去。这里就是炉心了帅金藤打亮了火折察看自己十年来的艰苦宿命。
那是一大块黑布罩在棺材也似的东西上头。
若说彩霞凤冠是新娘的盖头这块黑布无疑是恶魔的法冠把可怖骇人的鬼脸隐藏起来。
幽暗的火折照下面前的阴森让人不自觉地怕。帅金藤虽不曾揭开黑布但他心里明白黑布下的东西是魔王的权杖也是足以抗衡朝廷的法器。四个字……
业火魔刀!
魔物出土以来便给“客栈”盯上了随着客栈日益壮大十年下来这东西也守护得如同铜墙铁壁。无人知晓世间有这玩意儿。他们不只要守住魔物还要严防消息走漏先是栽种树林再来装鬼吓人所有从事者一率不准与家人联系便如开凿帝王陵寝的苦工一切低调?绝不泄密。可怜帅金藤为了看守这东西由壮年入老年人生全耗在那个吩咐上头。
“唯机密恒为机密方保朝权于不坠。”北京的大人物这样交代自己。“大家辛苦了。”
十年不得返家孩子是否长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