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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汰。连前孬妗都觉得她们这样做太过分了。重要的是心而不是身体。但沈姓小寡妇和曹小娥「咕咕」地笑:「身之不存,心将焉附?」
「这样下去,就是我们的一统天下了。」
这时前孬妗才知道这是她们预定的一个阴谋,这个阴谋表面看有和她利益相一致的地方,其实在阴谋深处也是同路不同归同床不同梦啊。后来的研究者稍一疏忽,就把两者混为一谈了,就把不是一拨的人放到一起研究就把一大堆良莠不分的韭菜放到一块给处理了。这是历史误会中的误会。现孬妗冯·大美眼,刚才还和村长猪蛋站在一起,做出一副指挥全局和神态若定的架式──她是同性关系者回故乡的领路人呀,看着打麦场混乱的情况,还在那里大度地想:
「让大家先乐和乐和,接着再干正事,这也没有什么这也是符合历史发展的规律嘛。乱是乱了敌人,还能乱到自己不成?我到故乡才几天,就是有天大的乱子,还能找到我的头上不成?」
于是那高挑的身材纹丝不动,穿著薄如蝉翼的白纱,头上裹着高高的一大圈黄巾,张着美丽的大眼睛,微笑着和蔼地看着人生,大度地看着我们在那里折腾。折腾够了,你们就不折腾了吧?但她还是低估了她本人在我们心目在的位置,她低估了我们对她的爱或是对她的恨。她对世界和我们之间关系的理解,还是比客观存在要肤浅得多。她刚才看到我们的马军和步军全军覆没的时候,她还在那里弯着腰美丽的笑呢,这笑里面有几分善意地嘲弄,也有几分大度的原谅呢;等我们故乡雄壮的二十三个半的队伍出现的时候,她还拍着她的小手为我们鼓掌和喝彩呢。如果故乡都是刚才的步军和马军,我们这个故乡就选择错了,现在一帮中东战士出现了,我们今后的日子就不用发愁了。她还在那里顾全大局和大家呢。她做梦也没想到自身有什么危险。她还是低估了我们的故乡。她还是不熟悉我们的历史和每个人的个人成长史。她忘记了我们是土匪和犯人的后代,当她发现这支队伍毫不犹豫有目的而不是偶然地向她开进的时候,她才开始有些惊慌和有些吃不住劲了。她一开始还想把这当成一个误会,还心惊胆颤但故意不露声色地说:
「孩子们,你们走错了方向,这里不是你们的宿营地,你们该向左转或是向右转了!」
但队伍没有转向,队伍毫无表情和声色地径直开到了她的面前,接着就「刷刷」地原地踏步,队伍在那里扇形转开,最后把她给包围了。这时你想逃跑都来不及了。你逃不到你的专机上了。我们脸上都露出阴谋得逞的会心的微笑。男人是这样,女人也是这样。这时她才知道自己完了,她才明白低估我们故乡所要付出的代价了。她美丽的笑容和美丽的身材,马上就有些扭曲了。我们一个一个的铁爪,就这样微笑着伸向了她。还没等她做出大义凛然的姿态,我们就让她「香魂一缕随风散,愁绪三更如梦杳」了。她还没来得及说一句:
「老孬,你好……」
就成了一块块碎片了。你连林黛玉都不如。当我们的同性关系事业是由一块块碎片领导着的时候,这个打麦场上还能不起骚乱吗?一切都乱了套了。本来在打麦场上还有一些好的迹象。在我们混乱的同时,打麦场上还有一些不混乱甚至非常规矩和前卫、先锋和文雅的人存在。他们不顾周围环境的嘈杂,在那里苦苦地走在时代的前列,追求着试验着人类发展的方向。我以我身荐轩辕。有这种献身的同志、同仁和志同道合者。他们在异性关系的一片混乱中,已经在那里纸上谈兵地提前试验起同性关系或生灵关系了──当然,实际行动是被禁止的。这些纸上试验者是谁呢?吕伯奢、小蛤蟆、郭老三……蛤蟆画了一头羊,郭老三画了一头牛。他们闹过「烟袋风波」之后,又重新聚到了一起。虽然我们不能怀疑他们目的的高尚,但是我们还是怀疑他们的动机。他们是不是要以这种试验为前提,又在换一种方式证明他们在历史上的某些身份呢?纸和笔是公家的,打麦场是村里的,月光是上帝赐给的,到头来证明的却是他们自己──证明自己的历史之后,他们又在探索和设计将来的方案;方案是他们设计的,到头来在根据这个方案进行同性关系分配的时候,他们不就提前占到便宜了吗?这就是他们的得意算盘。当然这种得意和虚伪也没有长久,当我们骚乱的风暴席卷过来,这种假惺惺的前卫和先锋试验,顷刻间也就土崩瓦解和被大水给冲走了。骚乱冲走了一切,也掩盖了一切。当后来吕伯奢、小蛤蟆、郭老三写回忆录时,都大感遗憾地在这个地方停留和盘桓了许久,虽然许多历史学家都觉得是多此一举,但我觉得这种矫情还是符合历史真实的。只不过他们在各自的回忆录中,对他们的高尚和追求有些夸张罢了。他们也是转眼之间就被洪流冲散和忘记刚才自己在追求什么了。一个小蛤蟆和郭老三,能是耐得住寂寞和省油的灯吗?他们见了犯抢的场合,能不激动和受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