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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还要整理完房间再走?”
“那恐怕也来不及了。”他笑着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之前认得吗?”于微尘问道。
“我们之前在斗场里就认识了呀?姑娘忘性好大。”他抚摸着刀柄说道。
“那也算认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这不重要,我认识你就够了。”
于微尘不解,看他拿着刀靠在白玉门上的站相,怎么看也确实是个有模有样的杀手,她向卫漓使了个眼色,又对他道:“所以……你现在站在门口是为了耍帅给我们看吗?要我说,你这一身的范儿倒挺正,面相也不差,可你拿刀靠站的姿势,觉得还可以稍微再调整一下,你看你这墙上的影子,有点像……”
像一只虫子?但她说不上来。
“螳螂。”卫漓忽然沉声道。
于微尘扶额,向他暗示,并不是让他接话一起对人家作评价,而是让他出手,直接将他干翻,省得自己动手。
他忽然笑了起来,“拿刀只是为了杀人,你要是觉得好看,我也不介意你多看两眼,因为这即将成为你死之前看到的最后画面。”
他的语气十分轻松,杀人于他而言原本来就是一件随意而信手的事情。
“看你这架势,是来取我的命吗?那还真是久等了。”
“我的确是为你而来。”
“你要杀我,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不能让我死的不明不白。”
“死的明不明白,这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我只管取你的命。”说完,他便抖腕作势。
“等一等!”于微尘叫停道。见卫漓看热闹似地待在一边,怎么暗示他,他也不理会,这雇手的架子也忒大了些。
“怎么了?有遗言?”蟜民杀气腾腾的看着她。
“你是不是因为在斗场里的事情才找上我来?这事情可以商量啊,冲突若是因为争抢斗手而起,我大可以给你钱,你另外去雇一个身手更好的就是了,真没必要又打又杀的,关坊斗场那么多、斗手都那么道:“你误会了,我要杀你,并不全是因为要跟你争抢斗手的缘故。”
“还有别的原因?可是我死了对你没有好处,我活着才对你有好处啊!”
“哦?那你说说看!”
“第一点……”
“可我并不想听,只想杀你!”
说完,他便挥刀砍过来。
于微尘心说这人好无赖,她本想多扯几句,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然后让卫漓寻着空隙动手,怎知卫漓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月牙当空斩下,于微尘侧过身来,避开这致命的一刀,却并没有立刻回击。
这个蟜民的打法特别原始,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多余的动作,却刀刀凌厉、刀刀致命!于微尘曾多年同那些无论是在力量上,还是在凶狠的劲头上都逾己十倍的海妖搏杀,打斗讲究的一直是灵活巧劲,从来都不以硬拼硬,用自己的劣势去对抗敌人的优势。对于面前这个不明原因要取自己性命的蟜民,于微尘的经验告诉她,他是一个十分难缠的对手。她之所以选择不直接跟他对抗,而是在避让中观察,不仅是因为她是现任星霜刀主人的自信,也是她了解敌人的习惯。
“怎么,你竟不出手?这么瞧不起人?”
他落刀极频、极狠、极快,于微尘需全神贯注才能将每一刀躲过,一连十几刀劈头斩下,她已经十分吃力,而他竟然还能在这间隙中分神讲话,且中气十足、不紧不慢,只怕他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他这故意显露出来的毫无章法,估计跟自己一样,也只是想先探探对手的底。
丁黑子见于微尘迟迟不肯还手,心下诧异,问猫:“于姑娘为何还不还手?这样被动应付未免受制于人,僵尸王身手这么好,怎么也不出手帮上一把?”
猫转过头去瞪了他一眼,意思是让他闭嘴。
在短短的半刻钟之内,于微尘如此避让了他六十多刀,暗阁中的柜架已被那蟜民尽数劈断砍翻,而房间里另外那两个人和一只猫,为了避免他们伤及无辜,已经站到了角落里。
在避招的过程当中,于微尘从他的刀式里察觉到,这个蟜民可能并不是来取自己的命的,在他动手的过程当中,她故意露出几个破绽给他,原本他一刀就能夺了了自己性命,却几次都将那刀刃一转,巧妙地避过了咽喉和心脏,他刚才动手之前说过要取自己性命的话,也只是为了逼她用尽全力还手和出招,这是在试她的招,于微尘才不想遂他的意。
既然双方都是为了试探,也没有取彼此性命的打算,那就没有再缠斗下去的必要,浪费双方的时间。
星霜刀绕着月牙刀身转了两个弯,刀背左右两侧打在他玄色刀身上,激起两簇蓝紫色的火星,蟜民那只几乎长在刀柄上的握刀的右手被震得发麻,手指竟然控制不住地一松,星霜刀刃从他臂下绕过来,直取他的整条手臂,若他此刻再不松手弃刀,只怕整条胳膊都会被卸下来。
月牙刀“嘭”的一声钉在地上,那些被劈裂而未及散架的柜架陡然之间垮塌而下。转眼之间,星霜刀刃已横在他喉间。
蟜民笑了笑,很是满意。
丁黑子忽然见到脚下的猫把身上的毛竖了起来,耳朵折后,对他们喊了一声,显得有些紧张。
“放过你了,你走吧。”他说。
“你是不是把情况弄反了?”刀刃贴近他的咽喉,被荡开的刃力滑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你别伤他!”
于微尘闻言转头一看,猫已经跳过来,阻止她道。
他见到是那黑猫,神色一变。
于微尘忽然想起来,在斗场里,眼前这个蟜民好像还出手救过夭夭,它此刻跑来求情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
于微尘看了看猫,又看了看他,说道:“今日我可以放过你,但我也要你以后不许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放心,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来找你们的麻烦。”他捏着星霜刀刃说道。
“很长一段时间?意思是你以后还敢来!”本来要撤回的刀刃又逼近一分。
猫焦急地跳了起来,于微尘抬腿把它压了回去。
“那你现在就动手把我杀了,不然你以后肯定后悔。”他将刀尖抵住自己的咽喉,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不,我求你别伤他!”黑猫显出了少女人形,竟一把拦在那个蟜民面前。。
“你们是一伙的?”于微尘满心戒备地看着面前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