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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楼下却已闹得不可开交。他还是首次接触江湖帮派间的倾轧,反正置身事外,乐得看一场热闹。暗忖那擒天堡的使者倒也厉害,尚未露面,已先搅得三香阁内乱频生,多半不是日哭鬼。不知到时候与三大会主正面相对,又将是什么样的情景。
许惊弦也不理会陈长江,独自坐到另张靠窗口的桌前,将掌中显锋剑鞘朝桌上重重一放,喝道:“小爷渴了,上茶来!”
店主人愣在原地,不知是否应该听许惊弦的盼咐。倒是店小二机灵,在店主耳边道:“杜会长只说不上酒菜,一壶茶应该没有关系吧……”他的话音虽轻,但在场大多都是武功高手,全都听个清清楚楚。
陈长江喝道:“还不快给吴少侠上茶。哼哼,只怕以后想请这样的贵客光顾三香阁,还要看他是否有心情哩。”
许惊弦闻言一怔,难道陈长江误把自己当做擒天堡的什么人了?他最恨被人利用,心想小爷独来独往,可犯不上与你们攀交情。不冷不热地道:“我只想坐在这里静静看风景,有没有酒菜都罢了,只求陈帮主不必再借小弟大做文章。”说罢目视窗外景色,再也不望陈长江一眼。
陈长江受了许惊弦的抢白,却只是讪讪一笑作罢。其余人见此情景,互相交换个眼色,在暗中猜测许惊弦的身份,窃窃私语不断。
正值早春时节,蜂翔蝶舞,莺飞草长,江水茫茫,青山苍郁。云物四望,水天极目之处,远山如徐徐展开一幅水墨画卷。
许惊弦凭窗远望,心旷神怡,烦忧尽消,浑忘了满座心怀鬼胎的宾客。恰好那店主人亲自送来一壶清茶,便随口问道:“那一副‘傲雪难陪,履剑千江水。欺霜无伴,抚鞍万屏山’的对联可还在么?”这副对联乃是骆清幽来到三香阁时所作,当年正是因为黄山千叶门的女弟子桃花见到此联后出言不逊,辱及骆清幽,才引得林青一展暗器神功。
店主人却会错了意,结结巴巴道:“骆才女那副对联乃是本店镇店之宝,一直都挂在楼上,今日不便,改日必请少侠一观。”
许惊弦心情极好,纵声大笑:“你且放心,就算用八抬大轿请我,今日也不上楼去。”他随口开个玩笑,虽让店主人放下了心事,却更令那十四位帮派头领捉摸不定,越发觉得这少年高深莫测。
眼看将至午时,那井雪、铁楫、驰骥三大会的会长与擒天堡的使者依然不见踪影。十四位帮派头领中有些人便坐不住了,七嘴八舌地谈论起来。
只听一人道:“自从与媚云教一场大战后,擒天堡元气大伤,龙判官守着地藏宫主三四年不出江湖,这才有了川北、川西、川中几大分舵各立山头,三大会崛起涪陵,大伙也算过了几年轻松日子。这一次怎么擒天堡突然派出使者前来,神神秘秘地不知在搞什么名堂?”
另一人接口道:“管它什么名堂?三大会联合十四帮派,实力远胜过擒天堡,龙判官想要东山再起,只怕是妄想。”
“嘘。有道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龙堡主毕竟名列六大宗师之一,虽一时受挫,实力犹存,若听到你这等不敬之言,只怕不会给你好看。”
“哼,邪派六大宗师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被那个师爷宁徊风玩弄在股掌之中。如今宁徊风不在,擒天六鬼变成了四鬼,龙判官一介武夫老体衰,还能耍什么威风”
金时翁一拍桌子:“说得好。当年老夫不得不听从擒夫堡的号令,卖的也是宁徊风的面子,龙判官名头虽响,老夫心里却未必服气他。”
许弦本在观景物忆旧情,突然听到宁徊风的名字,连忙收回心思,凝神细听。听了几句心头恍然,看来当年龙判官受制于宁徊风之事确实令他声望大损,所以才导致擒天堡四分五裂、川蜀武林群龙无首的局面。他注意到金时翁一番话引起五、六个人随声附和,但以陈长江为首的另外三、四个人却面含冷笑不以为然,另有几人则不露声色,静观事变。心中已大致明白这十四家帮派的各自立场。
一人问道:“诸位可知这次擒天堡派来的使者是何人?”
金时翁答道:“这个老夫倒知晓一二,听说是叫做什么神算丁先生,不知是什么来历?哼哼,擒天堡若是派擒天四鬼之一也还说得过去,找这样一个藉藉无名之士做使者,忒也瞧不起我们了。”
当年擒天堡威震川蜀,除了堡主龙吟秋与师爷宁徊风外,另有六大高手,因龙吟秋擅使判官笔,人送外号龙判官,这六大高手便似判官手下的小鬼,称之为“擒天六鬼”。但与媚云教一战,锁神、缠魂当场战死,仅余日哭、夜啼、灭痕、吊靴四人。而以前从没有人听说过“神算丁先生”的名号,多半是近年才秘密加入擒天堡。
陈长江皮笑肉不笑地道:“金老爷子从杜渐观那里得来的情报,只怕有失精准。丁先生如今正是擒天堡的师爷,乃是仅次于龙判官之下的二号实权人物。想想当年的宁徊风,便可知其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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