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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还是早点……”王立打断他思虑,躬身道:“白先生说得有理,不知千岁还有什么计谋没有?”
“睡觉。”文靖不假思考地说。“睡觉?”众将呆的呆,傻的傻,张嘴的张嘴,瞪眼的瞪眼,活似一群供在土庙里的泥菩萨。文靖说溜了口,叫苦不迭,只得嘴硬到底道:“蒙古人想必明天就要兵临城下,大战一触即发,若不养精蓄锐,怎么应付?”
“千岁真乃大将风度。”李汉生叹道,“我等皆是如坐针毡,不知所措,惟有千岁气定神闲,想得深远。”
“此言妙极,惟今之计,休养第一。”王立大表赞同,下令道:“命城中军士,今夜好好休息,睡个舒心觉,养足精神,明日与鞑子决个胜败……”
文靖没想到他们如此听话,大感意外,忖道:“若是大家都睡得死猪一样,蒙古人杀了过来,罪过岂不都落在我一个人身上,你两个老家伙想得倒美。”他扫视众将,目光落在吕德身上,忖道:“此人方才的见地甚是高明,必定是个担得大事的角色。”想到这儿,向吕德道:“吕统制,你将城中军士分为五拨,每过一个时辰,轮换一次,仅留一拨人马预备明日守城事宜。”吕德领命。文靖又对向宗道说:“向统制,你指挥四百名轻骑,在城池四面巡视,百里之内,发现蒙古人,就效法古代烽火,以焰火为号,向城中传递。”向宗道领命,心中却十二分不舒适:“这种事付与予下属便可,让我来做,不是大材小用么?”
文靖瞟了王立和李汉生一眼,心想:“这下子万无一失了吧。”“千岁思虑果然周密。”李汉生不放过任何拍马屁的机会。
王立捋须道:“不错,我们也该学学千岁的风度……”他本想说继续酒宴,但终觉不妥,就此打住。于是众将散去,王立引文靖径至竹香园歇息,这园子中遍植翠竹,风吹影动,在月下婆娑起舞。
文靖随王立进了一座精舍,舍里陈设雅致,四名风情万种的俏丽婢女含笑相迎,要为他宽衣沐浴,文靖吓了一跳,忙道:“我自己来就成。”一双手把腰带紧紧拉住。王立一愣,忖道:“听说这淮安王素有寡人之疾,府中美人无数,怎么今日一反常态,莫非嫌这几个婢女不够美貌么?”他微一沉吟,拱手告辞。
文靖沐过浴,浑身舒泰,步出厢房,见厅中婢女多了一人。那女子见他出来,欠身作礼。文靖面红耳赤,低着头从旁走过,忽听耳边有人柔柔地道:“千岁!”文靖扭头一看,认出她正是方才在经略府唱曲子词的蓝衣女。这时一副婢女妆扮,几乎有些认她不出,不过既然认出,就得打个招呼,这小子只得嗫嚅道:“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蓝衣女低着头,默然半晌,“千岁想必比月婵更明白。”她涨红了脸说。“明白什么?”文靖哪里解得这些风情。他见月婵欲言又止,便道,“我困了,有话明日再说吧!”“千岁莫非不想听我唱一首曲子么?”月婵道。文靖连连摇头,一骨碌钻进卧房,将门从里面锁住,舒了口气,自语道:“总算挨过了这晚。”
他爬上床,本想打坐,但心乱如麻,老是静不下来,想到最后,满脑子都是那个刁蛮的影子。“不知道还能够见到她么?”文靖心中郁闷,“也许今生今世也见不着她了。”想到这里,心中酸楚,几乎落下泪来。忽然远处传来一缕吟唱,文靖细细一听,竟然是今晚那支填了没唱的《一丛花令》。
歌声缥缈清绝,带着淡淡的愁意,文靖心事与曲韵暗合,听了半晌,不禁痴了,披衣出门,只见月婵浴着蒙蒙月色,缓步花丛,手捧一纸素笺,蹙眉低唱。她听得门响,掉头看去,不禁失色,施礼道:“婢子无礼,扰了千岁清梦么?”
文靖脸比猴子屁股还红,连连摇头,嗫嚅道:“不……不是,你唱得很好。”他顿了一顿,咽了口唾沫道,“只是我填得不好……”月婵微微一笑:“不说好坏,只是千岁填的词与往日有些不同。”文靖一惊:“莫非她认得真货,看出了我这个假货的破绽?”
“我曾从王经略那儿看过千岁的词,着实豪气万千,气吞山河,大有驱逐鞑子,北靖中原的雄心。”月婵望着文靖,摇了摇头,“与千岁这首词大是不同。”说到这儿叹了口气。文靖略略放心,道:“天色不早,你也睡了吧!”月婵低头道:“王经略让我来侍侯千岁就寝,千岁未能入眠,婢子怎敢先睡?”文靖不知这里面的关节,道:“好罢,我这就睡去。”他走进卧室,月婵也跟了进来,文靖道:“我要睡觉,你跟来干嘛?”月婵一愣,道:“难道千岁不让婢子服侍么?”
文靖一愣:“我有手有脚,要你服侍干嘛?”月婵掩口直笑:“千岁真会逗人。”“我哪里逗你了?”文靖搔着头,被她笑得莫名其妙。月婵叹了口气道:“千岁是不是嫌弃婢子?婢子自知容貌丑陋……”“谁嫌弃你了?你很美啊!”文靖很坦率地说。月婵晕生双颊,道:“千岁……”头向文靖胸前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