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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上,刻着的诗,诗意是:
叶散的时候,你明白欢聚,
花谢的时候,你明白青春。
花会谢,叶会散,繁花甜酒,华衣美服,都在哀悼一段早逝的爱。
我把我的作品送给那个我曾经深深喜欢过的男人。
那夜轻轻的叮咛,哀哀的别离,依旧重重的烙在我心上,像把一个有刺的花冠戴在头上。
很漂亮,你一定会赢的。在台下等候宣布结果时,良湄跟我说。
我也这样渴望,结果,我只拿了一个优异奖,失望得差点站不起来。
没可能的,你的设计最漂亮。良湄替我抱不平。
拿到优异奖已经很不错。熊弼说。
我当然知道,只拿到一个优异奖就是输。
散场之后,我留在后台收拾。
当我正蹲在地上把衣服上的假花除下来的时候,有一个声音叫我。
我抬头,是杨弘念。
什么事?我低头继续做我的事,没理他。
听说你没有在电视台报告天气了。
是的,不过这不是因为我觉得这份工作不优雅。
你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助手?
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望他,他的神情是认真的。
你不是说过你讨厌失败的人吗?今晚我输了,你没理由聘用我。我冷冷地说。
你输的不是才华,而是财力,其它得奖的人用的布料都是很贵的,效果当然更好。
忽然之间,我有点感动。
怎么样?很多人也想当我的助手。
我要考虑。我说。
他有点诧异,大概从来没有人这样拒绝他。
好吧,你考虑一下,我只能等你三天,三天之内不见你,我就不再等你。
你还要考虑些什么呢?良湄问我。
我不喜欢他,你没见过他那些难看的嘴脸。我躺在良湄的床上说。
这个机会很难得,他只是脾气有点怪怪罢了。
你也认为我应该去吗?
是他来求你,又不是你去求他。
如果身边有个男人就好了。我苦笑,遇上这种问题就可以问他。
你可以去问问徐文治的呀。良湄扭开电视机,文治正在报导新闻。
我看看钟,奇怪: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有新闻报导?
是我昨天晚上录下来的。
文治正在报导昨日举行的设计系毕业生时装比赛。
虽然人没有来采访,但是这段花边新闻由他报导。良湄说,是不是很奇妙?
我在屏幕上看到了我的设计,那一袭袭用花和叶堆成的裙子,虽然没有赢出,却在镜头前停留得最久。
忽然之间,我有了决定。
我会去的。我告诉良湄。
你决定了?
如果有一天,我成名的话,文治就可以经常看到我的作品,或听到我的名字。即使是十年、二十年后,他也不会忘记我。如果我没有成名,他也许会把我忘掉。唯一可以强横地霸占一个男人的回忆的,就是活得更好。
那么你一定要成名,要永远活在他的脑海里,让他后悔没有选择你。要胜过他那个念史丹福的女朋友。
为了能永远留在文治的回忆里,我放下尊严,在第三天,来到杨弘念在长沙湾的工作室。
杨弘念正在看模特儿试穿他最新的设计,他见到我,毫不诧异。
你替我拿去影印。他把一叠新画好的设计草图扔给我。
影印?我没想到第一天上班竟然负责影印。
难道由你来画图吗?他反问我。
我只好去影印。他的草图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画功流丽,画中的模特儿都有一双很冷漠,却好象看穿人心事的眼睛。
杨弘念另外有一个工作室在他自己家里,是他创作的地方。他住在跑马地一幢有四十年历史的平房里,地下是工作室,一楼是睡房。
他有一个怪癖,就是只喜欢喝一种叫天国蜜桃的桃子酒。天国蜜桃由意大利威尼斯一间著名的酒吧调配出来,由于受到欢迎,所以酒吧主人把它放入瓶里,自行出品。
天国蜜桃是用新鲜蜜桃汁和香槟混合而成的,颜色很漂亮,是带点魔幻色彩的通透的粉红色。瓶子只有手掌般大小,瓶身透明,线条流丽,喝一口,令人飘飘欲仙,血管里好象流着粉红色的液体。
天国蜜桃只在中环一间专卖洋食品的超级市场里买得到,而且经常缺货,杨弘念如果喝不到,就没有设计灵感,所以我的工作之一,就是替他买天国蜜桃。
那天,他的天国蜜桃喝光了,我跑到那间超级市场,货架上的天国蜜桃正缺货,职员说,不知道下一批货什么时候来,我只好硬着头皮回去。
我不理,你替我找回来。他横蛮地说。
我唯有再去其它超级市场找,超级市场里没有,我到兰桂坊的酒吧去,逐间碰运气,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