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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希望你幸福——他伤心地说。
谢谢你。
再见——
珍重。
我站在窗前,看着他,拿着行李,孤单地走在街上。四处张灯结彩,他是特意来和我共度圣诞的吧?他准备了最好的圣诞礼物给我,可是这份礼物来得太迟了。
为什么光阴不可以倒流?只要他早三个月出现,我就可以跟他回去。
我不能这样对杨弘念,我不能那样无情地对待一个爱我的人。我害怕将来我所爱的人,也会这样对我。
他走了,也许不会再回来。
杨弘念抬了一株圣诞树回来。
这是你在纽约过的第一个圣诞节吧?他问我。
不,是第二个。我说,不过却是第一个家里有圣诞树的圣诞节。
我用一块银色的布把整株圣诞树罩着。
你干什么?他问我。
这样看来比较漂亮。我任性地说。
你没什么吧?杨弘念温柔地抱着我。
没什么。
你有没有想念香港?他问我。
为什么这样问?
我忽然有点想念那个地方。要不要回去?
不。我坚决地说。
远处传来圣诞的音乐。
他用手揉我的眼睛,揉到了我的泪水。
你在哭吗?
音乐很动人。我撒了一个谎。
文治不一定能够立刻买到机票回去香港,说不定他还在机场,孤单地等下一班机。
两天后,我打了一通电话给良湄。
不告诉你,只是想你惊喜一下,文治也是,我们希望你有一个难忘的圣诞节。她说。
我太久没写信给她了,没告诉她,杨弘念又回到我身边。
那怎么办?良湄问我。
他有找你吗?
他还没回来呀,在电视上看不到他。
不可能的,他两天前已经走了。
那么,他也许躲在家里吧。
一天之后,杨弘念要去洛杉矶,我送他到甘乃迪机场。
在巴士上,他问我:为什么突然要送机?你从来不送我机的。
不是做每一件事都有原因的。我淡淡的说。
在机场送别了杨弘念,我到处去找文治,他不可能还留在纽约的。即使他在机场,也不一定就在甘乃迪机场。
虽然那样渺茫,我却努力地寻找他。
告示牌上打出往香港的班机最后召集。
我立刻飞奔到登机闸口,一个人在后面轻轻拍我的肩膀,我兴奋地回头,站在我跟前的,却是杨弘念。我给他吓了一跳。
你在这里找谁?他阴沈地问我。
你不是已经登机了么?我立刻以另一条问题堵截他的问题。我是一个多么差劲的人。
飞机的引擎出了问题,我改搭下一班机。
哦,是吗?我失神地说。
你在找人吗?
我再无法避开他的问题。他刚才一定看到了我回头那一刻,表情是多么的高兴,我以为轻拍我肩膀的,是文治。
不是的,我只是想在这里随便逛逛。我说。
机场有什么好逛呢?他微笑说。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我陪你等下一班机吗?我问他。
不,下一班机一小时后就出发,我要进去了。他轻轻地吻了我一下。
往香港的那班机大概已经起飞了,我只好独自回家。
两天后,良湄打电话给我说:
徐文治回来了,我在新闻报告里看到他,样子很憔悴呢。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我打电话给他,仔说这几天都在甘乃迪机场里,大概是惩罚自己吧。
他的确是坐那班机离开的。为什么生命总是阴差阳错,失之交臂?
我整天望着手上的浮尘子钟,分针怎么可能倒转行走呢?
晚上,杨弘念从洛杉矶打电话回来给我。他从来不会在洛杉矶打电话给我,尤其工作的时候。按时打电话给女朋友,从来不是他的习惯。
什么事?我问他。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在家里。
我当然在家里。
那没事了。
你打电话来就是问这个问题?我奇怪。
我想听听你的声音。他说。
自从文治来过之后,他就变得很古怪。
几天之后,他从洛杉矶回来,一踏进门口,就抱着我不肯放手,问我:
你有没有挂念我?
我该怎么回答他?我的确没有挂念他。
我吻了他一下,用一个差劲的吻来堵塞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