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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贸信宿,不过粗茶淡饭而已。”希真道:“怎好打搅。”辅梁道:“都是至好,何必客气。我不说亵渎,君亦无须说搅扰。”希真称谢。辅梁道:“仁兄乃心王室,不惮跋涉道路,轻身入探虎袕,实乃可敬之至。但兖州百般坚固,李应又是将才,诚恐未能恢复。”希真道:“依兄所论,莫不成把王事弃置了罢休。倘其中另有高见,乞赐示一二。”辅梁道:“吾兄且慢,小儿少刻便来,弟当命其奉陪仁兄前去阅视。”说未了,魏生自外来,相见了,叙话。
希真等扰了午饭,辅梁便命魏生陪希真、慧娘去各处闲游。希真问辅梁道:“今日宜先向何处?”辅梁道:“东西镇阳关,关门陡立,中夹泗水,峻险异常,除飞鸟可以直上。惟西南飞虎寨一处,仁兄请往视之,仁兄高才,或有可乘之机。”希真讨教。当时三马并行,逦迤到了飞虎寨,只见壁垒庄严,十分完固。慧娘着了一回,便登高阜,四路观望,但见营汛烽火,无不如法。又顺路走过兖州西门。希真与慧娘一面看望,一面沉吟,大宽转走回甑山,辅梁迎入叙坐。辅梁道:“仁兄观飞虎寨何如?”希真道:“难,难,难。昔商之兴也,伊挚在夏;周之兴也,吕牙在殷。今此地无内间,断难破得。”辅梁听了这话,心中早已有些明白,只扯开泛论事务。希真亦未便下说。晚膳毕,又畅谈一切,各归卧室。
夜间,魏生对辅梁道:“孩儿观陈道子端的忠诚可敬,此番探视兖州,左难右难,其意实有求于爹爹,爹爹何不勉为陈元龙赚吕布之事乎?”辅梁叹道:“我非不知,亦非不能,但人各有良,李应虽是强盗,待我未尝失礼,我怎好算弄他。”魏生亦不再说。
次日黎明,慧娘起来,对希真道:“姨夫昨日说魏公,我看他有点心动,姨夫今日必须极力兜他来。有此人在兖州,那怕镇阳关是生铁铸成的,也要打他破。”希真点头。梳洗毕,登厅复见辅梁,故意与辅梁谈得投机,陈说肺腑。希真便乘势将李应契重他的话问了一句,辅梁便将李应怎样礼貌,自己怎样瞧他不起,怎样泛常应酬他的话说了。希真便又泛论古今兴亡得失,以及贤才不遇之事,说到分际,希真便接口道:“即如吾兄,如此学问,如此才智,不能见用于王朝,小弟亦代为抱恨。”辅梁道:“功名富贵,我倒也看得平淡。所可叹者,世事不平,人心颠倒,只管趋财奉势,不顾曲直是非。况且我辈命运不佳,亦无意出而问世。”希真道:“仁兄说那里话来,大丈夫生于今日,正当拨乱反正之时。至于命运一层,时有利不利也。叨在至好,奉劝吾兄,万不可心灰。即如我陈希真,吃尽多少苦头,尚且不敢作退休之想,总想除奸锄暴,报效朝廷。若吾兄年纪比我少壮,才能又在我之上,将来事业正未可料。若就此怀宝迷邦,终于岩壑,希真不为足下一人惜,窃为朝廷惜之。”辅梁愕然片刻,笑道:“道子兄欲用我乎?我非不屑为君用,不过我恬退多年,世务生疏。”希真道:“足下若不忍于李应一人,而置山东数百万生灵于不顾,未免妇人之仁。总而言之,须看朝廷面上,吾兄决不可辞。”辅梁道:“也说不得了,欲报朝廷,不得不灭梁山;欲灭梁山,不得不取兖州。日后辅梁见李应于地下,辅梁亦有以藉口。然有二事,道子务要应允。”希真道:“愿闻。”辅梁道:“一者,事成之后,乞留李应一命,望勿快心歼戮;二者,阁下勿为辅梁叙功邀赏,以使天下后世知魏辅梁之除李应,非为一身求荣,实为朝廷除患也。”希真知其意不可夺,一一应了。辅梁道:“先请教道子妙计。”希真道:“正要先求指教,吾见何出此言。”辅梁道:“非也。梁山畏惮吾兄,上年宋江于李应,已有坚守不出之谕。近闻宋江在莱芜,尚未回寨,而盐山解运之粮饷,被官兵所夺,盐山又被官兵攻围十分紧急。宋江自问难以兼顾,特又加紧飞报通知兖州、濮州、嘉祥等处,谆嘱坚守。仁兄想,彼遵令坚守,辅梁将奈之何?攻敌者,攻其所必救。飞虎寨为彼所必救之区,吾兄须自思一破飞虎寨之法,方为尽善。”
希真听罢,便与慧娘絮议,良久道:“得之矣。”便转身对辅梁道:“烦吾兄如此如此,可以集事否?”辅梁笑道:“仁兄此计,并能使其不及救,真是妙极。再依我如此如此,定可集事。只有一事,尚须预备。”希真问何事,辅梁道:“尚须心腹勇士一员。”希真道:“此事容希真徐求之。”当下密仪,色色停当,希真、慧娘皆大喜拜谢。又饮酒畅叙,希真道:“费魏兄如许苦心,希真一毫无报,何以自安。”辅梁道:“道子说那里话来。各为朝廷大事,道子何必报我。”希真叹服不已,便道:“我等不便久留,就此告辞。”辅梁拱手道:“请了。道子征鞭三策,兖州寇盗一空矣。”
当时希真、慧娘辞了魏家父子,带了众人,出了甑山,一路欣欣得意而归。祝永清迎接上山,知了这信,也是欢喜,便依计行事。慢表。
且说魏辅梁自送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