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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侧目,他很少遇到这样窘迫的时候,也顾不上再说话,先抱她起来,上了车也不发动,开了顶灯,又去看她的脚。
但身子一便被何小君抱住,她一直在流眼泪,这时埋头在他怀里,更是泪水奔涌,他出来得急,只套了一件T恤,胸前瞬间濡湿一片,烫得心脏都缩了起来。
这不是陈启中第一次看到何小君狼狈的样子,她人前常笑,谁都觉得她开朗快活,但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看到她的眼泪,每次都只觉心痛,心痛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了?出什么事?小君?”她哭得闷不做声,脊背却抖得厉害,他怕她呛到,想让她抬头,她却一动不动,他只好搂住她,腾出一只手来,将顶灯关了。
车厢里暗下来,她却吐了,转身都来不及,吐得他一身都是,吐完她倒是安静了,抬头看他,表情歉疚,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车厢里一片狼藉,呕吐的味道浓重,情况已经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地步了,他倒镇定下来,抓纸巾将两个人稍微处理了一下,让她坐好,又打开车窗,问她,“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先送你回家吧,好不好?”
何小君坐在副驾驶座上,吐过之后浑身无力,任他摆布,男人的手很有力气,托着她的后颈,让她感觉舒适,但是眼眶再次酸痛。怕自己又失态,她默默地合上眼睛,摇头。
“不要,我不想回家。”
她不想回家,回家的结果她明白,她中午那样坚决地拒绝了李俊卿,不,她这样坚决地拒绝了一个有钱人,妈妈肯定会在家等着对她进行疲劳轰炸。
不用再轰炸了,她已经疲劳得快要死掉,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路走来,一切都是不顺心的。
谈感情,以为是爱情,其实是现实世界中的痴人说梦。
做工作,以为是事业,其实是男权社会里的一场笑话。
她累了,累得举步维艰,累得不想再往前走一步,累得只想有一个人可以依靠,可以让她摆脱这一切梦魇。
头发上有很轻的触碰,耳边又有他的声音响起来,很低,温和耐心,“那你想去哪里?”
她睁开眼,他的脸近在咫尺,两个人都狼狈,他身上有被她呕吐过的痕迹,刺鼻的味道,她一定更狼狈,像一只鬼,但他看着她,神色与往常一无二致,就像那个有月光的夜晚,他们刚从亮着烛光的花园里离开,她拖着裙摆,他与她并肩,神色温柔。
眼眶痛得像要裂开来,鼻腔酸了,眼前渐渐模糊,她哑着声音开口,只说。
“我想结婚。”
接下来的一切在何小君的印象里都是一片模糊,她记不得陈启中在车里对她说了些什么,又或者只是无语,后来车门被打开,他走出去,她眼皮沉重,最后看到黑暗里的一点红痕,明灭不定,该是他在抽烟。
再睁开眼自己已经躺在陈启中家里了,她对这个地方熟悉得很,所以也不觉得惊讶,坐起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穿着陈启中的衬衫,太大了,下摆拖到她的腿上,晃晃荡荡。
床头柜上的液晶钟显示时间,凌晨四点,床上只有她一个,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她只好掩着衬衫下床,男式衬衫,扣子细小,一路扣到领口的地方,她想着他是怎样给她扣起这一排扣子的,身子便是一软。
客厅里亮着灯,她推门看到陈启中的背影,想开口叫他,却突然忘了言语。
他是站着的,背对她,低着头,竟然在烫衣服。
烫衣板上垂下白色的裙摆,她看得清楚,就是她之前穿在身上的那一件。
他听到声音,回头看过来,背着光,看不清表情,只问她,“你醒了?”
她张口,喉咙痛,努力了很久都说不出话来。
过去的二十四小时里面,她拒绝了一个男人,让自己的母亲再次愤怒;又失去一心想要培训机会,对自己的工作感到失望;一个人去酒吧,买醉,呕吐,在街上失态,一切都好像是一幕黑色喜剧,可笑得令人可悲。
但是现在,她站在这个熟悉的小小客厅里,他在她身边,没有一句指责与追问,照顾她,守着她。
原来她还有他。
客厅里铺着木制地板,她赤着脚,脚底冰冷,身上却不觉得凉,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淡了——原来她还有他。
他还在等回答,见她不语,便放下熨斗走过来,到她面前却被她伸手抱住了腰。
他大概知道她想说什么,他与何小君认识到现在,不过短短数月,她生得好,工作不错,知道自己适合怎样的穿着打扮,给人看到的都是光鲜亮丽的一面,但他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不快活。
其实她并不忧郁,极少哭泣,第一次见面之后,杜美美曾经谈起过何小君平时的样子,说她性子可爱,爱笑,脾气也好。但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总是看到她平静外表下的那个小人——累、孤独、彷徨,有时在他面前哭泣,或者突然地跑到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