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华大厦 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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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看?”
    刘茗臻略微想了一下,语气平淡的说:“死者被发现时身体扭曲,两腿膝关节、两臂肘关节处,都被扭断,弯成特定造型,这需要施害人兼具力量与技巧,短时间在狭小空间内完成,还是很有难度的。另外在现场找到了死者被整个挖下来的眼球肖局,因为氰化钾可以在几秒钟内就使人如闪击昏迷后迅速死亡,而挖眼球与折断四肢却需要一个过程,所以我个人倾向于死者是先被毒杀后,才又被残害尸体的。”
    “行了!”纪展鹏不喜欢这种没什么倾向性的话,敷衍的点点头打断了对方,“肖局,事情其实已经清楚了。你看是不是可以开始审讯秦欢乐了?”
    不知道关禁闭这件事情到底是由谁最先发明出来的。
    总之限制人身自由,又完全被孤立,绝对是对一个正常人最极致的惩罚。
    那种丧失了时间概念的漫长枯燥过程,极易使人狂躁抑郁。
    只是眼下对秦欢乐而言,还没到令人抓狂的程度。
    他将“1212”自案发起至今发生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的在脑子里反复的过了几遍。
    他闭着眼睛,将自己想象成无形无状的水流,漫过松软的泥土,一点点向下渗透,一点点向下篦犁,每一处细枝末节都不放过,像是每一颗泥土颗粒都在诉说着它们存在的必要意义。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间就比旁人度过的快一些。
    将这种“入定”一般状态打破的,是一个警官的走入。
    来人十分面生。
    秦欢乐反复打量,确定自己在局里这些年从没有见过这人,不知道是不是从下面基层借调上来的。
    只是他现在已经没有立场询问对方的身份了。
    他瞥了一眼对方的警号,没有作声。
    那人倒是很有经验似的,先试图拉近与他之间的关系,笑着递过一杯水,“这里头挺憋屈吧,喝一点儿水润润喉?”
    秦欢乐没接,抽了一下鼻子,“不喝了,贫僧法号受虐成瘾,诶,哥们儿,要是有烟来一根。”
    对方从善如流的递过来一支烟。
    秦欢乐深深的吸了一口,就听对方语气随意的说:“现在管制挺严的,你在哪儿买的氰化钾?”
    秦欢乐一愣,眯着眼睛扫了下对方,“你跟我开玩笑呢?那玩意顶饿啊,我没事买它干嘛?”
    那人也不恼,垂头讪笑一下,“别激动嘛,咱这不是随便聊天呢嘛。”
    秦欢乐黑着脸盯着他,“聊,你继续,我听着呢。”
    那人偏着头看过来,“平时喜不喜欢野外生存、户外冒险什么的?”
    秦欢乐没说话。
    那人两手交叉,头微微向前探过来,轻声问:“我想了很久没想明白,你是用什么工具凿开冻土,把翟喜进埋进去的?”
    秦欢乐忍无可忍,“你他妈哪来的二五眼?会不会说人话?”
    对方眯着眼,挑衅似的看着他,“说了是随便聊聊嘛,又激动其实我也就是走个过场,知道你狡猾,对局里审讯程序也熟,所以你承不承认已经不重要了。纪队说了,就算你不开口,我们也能零口供破案。所以你跟我叫嚣没有用,不如省着点力气,留着吃牢饭用吧。”
    秦欢乐静静的看着他,突然拍案而起,猝不及防地抓起桌上的水杯,像那人脸上一泼,趁对方本能应激闭眼的瞬间,向前将他扑倒,一拳打在他的颧骨边。
    那人挣扎着摆开头,两手撑在秦欢乐肩膀上,两人不禁麻花似的扭打起来。
    桌椅都被撞翻,秦欢乐暂时受手长优势,自上压制住对方,死死的掐着那人的脖子。
    他眼神一错,不经意看到那人还留有水迹的太阳穴处,浮起一块儿一元硬币大小的白皮儿,像是特型演员化妆时用的仿真皮肤。
    趁着对方呼吸不畅,行动迟缓,他快速抬手向那位置一搓。
    一层薄薄的纤维状的东西,因刚才的水浸,被轻易的撕了下来。
    远处的几个同事听到里面的动静,连忙冲了进来,见到眼前情景,不由分说上前推开秦欢乐,给他戴上手铐,另两人扶起地下躺着的那人,又呵斥了秦欢乐几句,转身锁门走了。
    “诶,你站住,你站住!”秦欢乐惊诧的脸色大变,出口的声音微颤,直勾勾的盯着消失在走廊里的那个人。
    他有些茫然的垂着手,很长时间才想到去捻动了一下手中的那一小块纤维
    他看清了,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仿真皮被揭掉后,露出的是太阳穴处的圆形枪伤疤痕!
    子弹是沿着约45度的角度,自下向上射击的,高速飞行的子弹射入脑中后,因旋转阻力变大,会在物理作用下左右上下摇摆着推进,继而在瞬间剧烈而不规则的撕裂人颅骨内部的组织,所以子弹击入处的伤口虽然只是一个小孔,可在脑内却会造成巨大的创伤。
    以现有的医疗水平下,那个刚刚还在对他诱供的人,是绝不会还活着的!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秦欢乐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脸有多煞白。
    他以为自己已经想明白了整个事件中的所有关节,然而刚刚发生的一幕,又再次将他推入了迷失的深渊
    延平最繁华的cbd。
    一间高层写字楼里,一位身姿曼妙的前台小姐,正引着纪展鹏向里走。
    通过深邃曲折的走廊,一直走进最深处一间奢华的办公室门前。
    真皮包裹的两扇棕红色的大门被推开。
    前台小姐做了个“请”的姿势,便自觉的转身离开了。
    纪展鹏走进去,又回身关紧了门。
    里面是一间巨大的办公室,他轻车熟路的沿着书柜最角落的一个隐蔽小门向里走去。
    密室里面是一间更幽暗、更狭小、也更精致的办公室。
    宽大的黑色橡木桌后面,真皮转椅里正背对着他坐着一个人影。
    在肖局面前嚣张到极致的纪展鹏,此刻却恭谦的靠墙垂头肃立,不发一语。
    也许是某种约定,使他的到来已然成为一种答案。
    过了一会儿,座椅里的人才慢悠悠的转过身来。
    桌上的水晶灯只照得见他胸前的一截位置,其余皆掩在黑暗中。
    灯光下,那人带着一双酒红色的皮手套,手中优雅的玩弄着一副扑克牌,炫技似的来回洗着牌,不知道的人只怕还要误以为是在赌场中,那经年做惯了牌局的荷官呐。
    良久,“皮手套”才将手中的纸牌一张张的依次整齐摆放在桌面上。
    一张、两张七张、八张
    桌面上素色的纸牌上并没有任何红桃、梅花却只见一个个简单线性勾勒的“人形”在牌面上不断的挣扎扭曲着,尽管缄默无声,可那极尽痛苦哀嚎之态却早已跃然纸上。
    纪展鹏谦卑敬畏之态更甚。
    “皮手套”似乎终于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那张牌,捏在手指间顿了顿,按开了一旁的打火机。
    璀璨的水晶烟灰缸里,纸牌燃尽,唯余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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