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书院(91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了好些时候。中间忽听手下人报:“新来了两位远客,一个叫樊于敬,名字甚生,自称只和主人见过一面,自知本领不济,此来不为助拳,是看热闹;另一人姓简,貌相猥琐,和樊同乡至好,走路直喘,更不是个会家,说话尤其丑得讨厌,口口声声说:‘在云南便听人说杭州有个化子头,是个怪人,会强讨钱,比别的化子要加多少倍。讨了钱来自己不用,而交大爷去散别的化子,沽名钓誉,想看看是什样子。’并说他‘是秀才出身,化子头不能向读书人端架子,怎我们来找他,他却不见?胆子不小!’”邢飞鼠几处接客的地方极为隐秘,来人多不知主人所在之处。外客多是先到杭州上天竺打听,那里有人接引,先挂了号,用一枚制钱作临时符记,行到金华,各往来要道均有徒党守候,看见来人用大中二指捏着符记,这才请教姓名来历,一面引向客馆,另有专人向前飞报。周密已极,外人决找不到门。独这两人突然投到,前半截话又颇在行,不能不认。已然请进,不便再拒。
邢飞鼠又有“不问来人深浅,一体领情接待”的话,只好虚与周旋。他偏非见主人不可。
那代作主人的,名叫乌云豹子崔华,也是个成名人物,颇有涵养,心想:也许来人和主人旧交,所说不实,便着人来送信,问:“有交情没有?”
邢飞鼠正陪上客离不开身,又想崔华见多识广,不会看错,这必是两个不相干的人闻名来投,想了想,便令回告:“正有事他出,有暇即往相见。来者是客,不问如何不可开罪。”因是离席出问,也未向席间诸人谈说。人去以后,觉这两人形迹可疑,果如所料是个江湖无赖,自己威名在外,哪有这大胆子?如是高人故意取笑,崔华老眼无花,人甚精细,怎会看不出来?尤怪是来人未向上天竺挂号,无人指点接引,又无相熟朋友,万里远来,一找便到,诸多可疑。本定来客必见一面,明早便是会期,更无余暇,何苦教人挑眼?打算席散往见。恰值一娘母女和众小侠到来,相见周旋了一阵,天已夜深,心想明日便是会期,这些远近助场的朋友多半早已安睡,以备养好精神明日上场。客馆人家,突然前往,势必连别位客人一齐惊动,又不是有什么要事,樊、简二人从未听说,弄巧慕名前来,以前并未见过。崔华老眼无花,见多识广,既说像是江湖油子无赖,料不至于看错。自己这面有名头渊源的人物已到得差不多,来人素无交情,即使是个有来历的,已然派有专人接待、婉说苦衷,日后相见也有话挽转。想了想便自丢开,上床安歇。
次早起床,邢飞鼠宴请三船老少诸人,忙着饭后分途起身,各宾馆中来客已另托人致意招呼,无庸亲往,径把昨晚的事忘了个干净。头晚商定:各宾馆中人,各自结伴,装着游人同往北山花村谷口聚齐。俟人全到,再由邢飞鼠自递名帖拜山,由花家派出苗氏弟兄和金眼神猖查洪引往村中广场看台上入席,开始讲理。三船上人,除头船诸老或精剑术或是脚程忒快的后起身外,只一娘、阿婷母女因有报复前仇之举,与吕不弃、祝三立、娄公明一行五人另由谷中秘径老早暗入花村潜伏,暂不出面,俟机而作。其余众少年男女都忙着先走,也早结伴起身。邢飞鼠因要准算时候,不早不晚,恰在人齐之前赶到,又因自是主体,必须经由头层山口公然走入,行时并未和所约老少侠士一起,只带了四个徒党和当初原肇事的丐头一同起身。刚走到路上,便遇崔华着人来报,说:
“昨晚因见新来的樊、简二怪客,形迹言谈诸多可疑,表面忍气,谦恭礼待,暗中着人监防守探。适见宴客时,往他卧室延请人座,门窗户壁毫无痕迹,只二人不知去向。最奇是他那房外一直有人守候,到前还听二人在内说着主人名字尽情嘲笑。语声才住,等唤门不开推将进去,人已不见。那多眼亮的人,竟不知怎么走的,追出查看也查不出丝毫形影。我奔走江湖多年,竟会把人看走了眼。事后回忆,二人所说只管挖苦,细详语气,必有所为而来。尚幸昨晚只正主人未来接见,余者尚无开罪之处。照此行径,如非不辞而走,也许自往花家。我因要陪客起身,故此命人迎来送信,详述二人口音貌相。
此去如若相遇,务要卑辞致歉,不可因了昨晚的话怠慢。”邢飞鼠闻言,暗忖:这样高人,同船诸老万无不知来历之理!不合昨晚一时疏忽,明已觉出来人行径可疑,因有崔华先人之言,误认来人无关轻重,未向诸老打听,致将异人简慢。心中后悔,便留了心。
花家偏居金华北山后面,外面山高崖峻,内里却隐藏着一条幽谷、大片盆地,为全山最隐避之地。另有一条出入路径,除却当地山民,或是游山迷路误人其中,外人足迹绝少走到。邢飞鼠知道山口内外居民十九是花家佃户徒党,近以会期将到,村中又连发生了几次事故,戒备越严。由山口外直达谷中老巢,沿途设有许多望楼,白日用旗、晚用红灯传递信号。外人只一入山,立接传报准备应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