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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功夫门道连同身上要害,因为我有一小师侄,练得便和你一样路道,所以非常清楚。
现在不过是逗你玩,看中你这颗大头,借它煞煞手痒。等我逗得不耐烦了,只消和刚才一样,照准你这致命穴道来上一下,立刻了账。你要有别的花样,还是快使出来的好。”
双方原是一边动手一边叫骂,崔大头自然也在还口。连挨两下重打,忿极之下,觉出敌人身轻手快,本就格外留心。阿洪说这些话又是别有深意,跳纵既速,两手尽是花招,说到要打致命穴道时,双手上下连指。崔大头不知是计,想借此试探自身要害。先前上过阿洪的当,这时话到手到,以为阿洪真知自身要穴,双方打得又正激烈,恐其重施故伎,又来一下,这练硬功夫人的要穴,关系存亡,不禁心惊,百忙中用手一护,恰被阿洪看破机密,知道十九不差,也不说破。又斗了五七回合,崔大头早就想取暗器,先吃阿洪逼住,匀不出手来,方想叫明停手,换了兵器再打。阿洪已将要穴探得,故意卖个破绽,喊声:“照打!”一个“猿猴摘果”,迎面纵起,照面门一拳打去,吃崔大头左手一格,一个右手当胸一挡掌横推出去。
二人动手,阿洪也曾被大头打中过好几下。如换旁人,这类硬功掌法只中上一下,不死也必受伤,无如阿洪武功精纯,借劲卸力具有惊人特长,深得粘、弹二字口诀的三昧。敌人手到,十九仗着身法灵巧,不被打中。偶被打中,也是先有成算,将计就计,掌到身上,往里吸一口气,被打中处恰似身于本在敌人手上甩将出来,多大的力也使不上,如何会伤?等身手相接,敌人劲已卸去,再往外一鼓劲,就在这势急不容一瞬之际,一缩一绷,立时借劲使劲,和弹火一般弹将出去。崔大头也是屡次白打,无奈他何,心中气极,以为劲有大有小,决不能回回都用得那么合适,这次势子更急,用力愈猛,以为多少总可伤着一点,依然无效。阿洪本心给他缓手,见来势猛急,纵退时也加了劲,竟被弹退出三四丈远,再加数尺便到台下。
阿洪落地笑骂道:“大头鬼,你轻一点啊!何苦把吃奶的气力都使出来,这有什么用呢,我要落到台下,一赌气不和你打了,你一个人干在台上,白挨两个嘴巴,找谁诉苦去呢?”阿洪这次纵得甚远,又不似先前,刚纵出去,脚一点地重又纵回原处。崔大头以为时机不可失去,忙即假装奋身追踪,乘机先将身旁竹叶飞刀悄悄取了五把在手内,纵时就势回手,把背上兵刃结扣扯脱。准备先发飞刀,跟手拔刀,给敌人一个冷不防,不问青红皂白,先把仇报了再说。
阿洪明明看在眼里,安心使他出来丢丑,只装未见,也不过来,仍立台口,接口笑骂道:“大头鬼,你头重脚轻,留神跌倒中风,不是玩的。不要跳了,爬过来吧,我也可以歇上一歇,定定心再打。”说时迟,那时快!阿洪言还未了,崔大头身已纵起,落在阿洪前面丈许远近,落地便将飞刀发出。那刀共是五把,长三寸,宽才半寸,中有出风凹槽,两面开口,又薄又快,锋利异常。一发五把,分左右上中下五路,联翩飞出。
发出时如急风之吹落叶,上下左右乱摇乱摆,势却迅急。专一声东击西,迷人眼目,遇上极难闪躲。中在人身,直钉横抹,不似别的暗器只照直打,又经毒药淬碾,见血无救。
崔大头素虽凶横,轻易不肯妄用,实因受辱太甚,打又打人不过,仇深恨重,怒火中烧,誓不两立,才使将出来。照理,这等场面动手不胜,如换家伙,必须事先言明才不犯规。
也是情急发横,满拟骤出不意,取时手法灵快,阿洪决未想到有此一着。此刀百发百中,何况又是五刀同发,相隔这近,敌人纵和自己一样,练就一身刀枪不入的硬功,也无法幸免。哪知敌人目光如电,身轻手快,为丐仙门下有数人物,表面若无其事,暗中早有戒备,落地不肯回纵便由于此,早就全神贯注在他这双手上。一见五片银光上下翻飞首尾相衔蜂拥而来,便知厉害。右手刚往起一抬,为首一刀已然飞向面门,喊声“不好”,翻身往台口倒跌下去。下余四刀全由身上掠过,飞落台下。
崔大头见仇敌中了一刀,心方一快,猛瞥见台沿上挂有一双泥脚,暗忖:这狗崽明已刀中面门,万无生理,如何还能用脚跟倒挂全身?微一迟疑,把心一横,反正早晚是和敌人破脸混战,管什规矩!先将狗崽斫上几刀,也出恶气!随想,回手一扯,刚将身后合叶折刀拔下,甩开抖直。未及赶过,倏地人影一晃,仇人竟由台下翻身飞起,扬手就是一溜白光,飕的一声迎面飞来,势子又劲又急。说也真巧,崔大头如非有刀在手,不用再打,就这一下,早自丧命。
原来阿洪不但武功精纯,人还机智谨慎,见识尤多,各种精奇暗器,俱知用法来历和那劲头,一见敌人所发暗器,与昔年凶僧大同和尚所练飞钹的手法一样,事出意料,没想到会是这类暗器,相隔这近,无论躲向何方俱都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