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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自己,颇有鄙夷之色,心中未免有气,自来又未和妇女对过面,仓促之间没了主意,脱口也道了一声:
“请。”雷红英更不客气,左手当胸,往前微推,使一个虚招,紧跟着左腿一躬,右腿一蹲,进步连环,起右手,一掌迎面打去。祖存周无法,只得回手招架。江明在旁,也因雷应与本台诸老相识,话又客气,上来便声明和自己一同旁观,不便叫阵对敌。先想:
雷老头颇有名头,自不出斗,却令女儿上场,祖师兄武功极好,又精剑术,如凭真实本领,便自己和黑哥哥也未能打得他过,如何能是敌手?一个女人家,要是当众丢人,多么羞耻!方自寻思,及至定睛一看,那雷红英的武功竟不在祖存周以下,这才真叫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打到急处,哪还辨得出手足招架,只剩一红一白两团人影,星丸跳掷,上下分飞,在台上滚来滚去,看得三面台上人们俱都目定神呆,连个咳唾之声俱无。
自来惺惺相惜,何况对方又是一个美艳如花的少女,祖存周虽是正人君子,毕竟人非铁石,不能无情。初交手时,心还烦厌,暗骂:“雷老头没有家教,把未出闺门的少女和人比武,当众抛头露面,一个小女子,还不两三照面就倒?”心虽鄙弃,仍存忠厚,手底留情,只想点到为止,使其知难而退,不令难堪。及至四五回合过去,才觉出对方虽然女流,武功实有功夫,并非弱者,并且下手还辣,毫不容情,好生惊异,不禁也鼓起兴来。暗忖:我念你父和诸老辈相识,不肯过分,你偏不知进退,且叫你尝个厉害!
于是双方都是聚精会神,架隔遮拦紧凑已极,打了一阵未分胜败。祖存周渐觉此女能练到这好武功,使受重伤未免可惜,便不肯再下杀手。雷红英却是练武多年,初次出场未免好胜,上去便用全力,恨不能将敌人打倒。毕竟女子气力稍弱,祖存周又是剑侠门徒,练就气功,时候一久,无形中占了上风,雷红英纵不被他打倒,也早吃亏,如今有了爱才之念,这一来,两下恰又扯平。
雷应先见女儿武功不弱,虽暗怪她不该屡用杀手,想制敌人死命,一面却是赞美,掀髯旁观,只是微笑不语。及至时候一久,看出对方只管纵跃如飞,却是气稳神旺,一丝不见慌,始终一样,女儿已成了强力应付,鬓角见汗,内行人眼里一望而知,况又父女关心,情知再打下去非败不可,有心上去相替,又觉不好意思,表面镇静,心里好生着急。遥见西台,祝三立、葛鹰等二人正望着自己,点头微笑,分明心事已被看透,只男女双方能打一个平手,这事便有几分希望,否则女儿天性好胜,小败尚可商量,如真当众丢丑,必把对方认作仇敌,决不甘休,如何还谈得到婚姻之事?偏生双方都是铁石心肠,只管郎才女貌,谁也没有垂青之意,直似夙仇相遇,下起手来又辣又狠,毫不留情,都恨不能一下把敌人打倒才对心思,照此情形,迟早必有一伤,并还是爱女挫败居多。正在愁思,想不起什好主意,忽见祖存周势子突变,迥不似先前猛烈,也不再用重手法对敌,看那意思,好似不愿下手伤人,只想耗到对方力竭神疲知难而退之状,心虽为之一宽,可是敌人这类打法,守多攻少,势更严密,无隙可乘,胜他已不可能;再看爱女,也似看出对方心理,有些情急,气得粉面通红,不住把家传绝技,狂风骤雨一般朝对方猛攻上去,可是一点便宜也得不到,知非打到力尽筋疲不可。想了又想,还是乘着双方胜败未分之际,出头喝止比较妥善。刚想好一套话,未及开口,猛听一声娇叱:
“住手,我有话说!”跟着人影一晃,男女二人便自分开。祖存周笑道:“不打最好,还是叫蔡乌龟另换人出场吧。”
雷红英把气一匀,忍住娇喘,喝道:“你少发坏!谁还怕和你打不成?我因这等打法一时难分胜败,不如换上兵刃,你死我亡,来个痛快,你意如何?”祖存周见她香喘微微,满面娇嗔,越显妩媚,心实不忍伤她,笑答道:“你我无仇无怨,何必分什死活?
实不相瞒,你我功夫差不多,再打也是如此,没的耽延时候,还是请和雷老前辈回去,换人另上为是,我认输如何?”雷应最好不打,也过来接口劝道:“既然祖老弟相让,女儿暂且回去吧。”雷红英道:“谁要他让?这厮大已诡诈,正经动手,打死我也情愿,他偏和我鬼混,想使我力乏丢脸,他还假充好人,我非和他见个真章不可!胜败未分,便想不打,没有那么便宜的事!爹爹把枪给我。”随说,手伸处,便把雷应肩上斜挂的一个皮套摘下,将袋中所藏的三截双锋软钢枪取了出来。
祖存周见那枪只有寸许粗细,长约七尺,两头俱有尺许长枪尖,中有金环紧束,不用时可做三截,折叠一起放人袋内,用时一抖使成挺直,通体纯钢打就,精光耀眼,形式精巧,甚是锋利,知道此枪能刚能柔,暗附钢簧,不特每截俱可曲折如意,中有一头枪尖还是活的,内藏一根精金打就的细链,用时把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