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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们老小两个给他长的志,要不也没这大胆子。”
蒲红笑道:“你说老幺公还差不多,我本事还没他大,能长他的志么?”蒲青道:“你少说。好些坏主意,不是你给他出的么?早晚被祖父晓得,看你两叔侄受用!”蒲红道:
“你当祖父真不晓得么?我们有什事情能瞒得过他老人家?还不是疼爱刚侄,装不知道罢了。”蒲青微怒道:“红弟连祖父也议论起来,胆也忒大了!”蒲红脸上一红,不再答言。
这时雨势更大,四围竹树吃风雨吹打,汇聚繁喧,聒耳如潮。蒲青早把小泥风炉搬来房内。三人一边烧剥竹笋撕些鸡肉就酒,一边随口谈笑。马琨恃能说,心欺主人年幼,不曾出山远游,便把近来足迹所经当作谈资,尽情加以粉饰。先说起黄冈之行并莫家做寿盛况,渐渐谈到故乡各县景物。蒲青还不怎样,蒲红只是微笑,不赞一词,马琨忽然警觉,想起蒲红离山多日,看这神情,莫非所去之地便是金华?心方一动,猛又听得有小孩敲窗,高唤“红叔”。蒲红忙答道:“刚侄怎不进来消夜?这般大雨天还不睡,雨地里跑来跑去作什?”窗外小孩道:“你快出来,大幺公喊你呢。”蒲红闻言,答声:
“你等一等,我换好雨衣就来。可要带点吃的去?”小孩答道:“不要,那里都有,家伙却要带上。今晚我们就睡在那边了。”蒲青喝道:“刚侄!大雨夜深,你们闹些什么?”小孩答道:“青叔你不要管,这是太么公做的事,我不过传句话吧。”说时,蒲红已急匆匆跑向里间,一会穿了一身油绸子制的雨衣帽裤,背插钢拐,腰佩镖囊,走将出来,说:“哥哥陪马兄吃完早睡。太么公喊我有事,明日午后,峰楼见面再说,今夜我不回来了。”说罢转身就走。蒲青连忙追出。
马琨听二人语声颇低,寻一窗隙往外一看,窗外大雨如注,由明视暗,什么也看不见。一会微闻门响,便见一大一小两条黑影,在窗前灯光微映中横越而过,其疾如飞,一闪即逝,除雨声花花外,更听不到别的声息。尤其那小的一条黑影,身法更快,知是蒲刚,好生惊服。暗忖:小小年纪如此身手。蒲青弟兄的本领虽未实地领教,看行径也比自己要强得多。平日自恃师传本领,解数神奇,别有心法,妄作聪明,不肯下苦用功,连那十几手绝招杀手也都不曾到家,便心高气做,目空一切。虽知这一次走到江湖路上,到处都是荆棘,蒲氏全家老少个个能手,师父对于江西诸名家都常述说,单没提他,此老已隐此多年,难道师父就会毫无所闻么?正想着奇怪,忽听蒲青笑道:“马兄不日便可回里,不必愁思。再吃点东西,请安歇罢。”
马琨回头一看,蒲青已早回坐原处,知被看破,自身是客,不该窥觑主人动作,随口遮饰道:“令侄一点年纪,竟有如此本领,令人佩服。小弟在自痴长几岁,什么都未得着门径,真愧杀了!”蒲青笑道:“令师钱老先生有神拳祖师之称,马兄是他高足至亲,岂有不济之理?舍侄算得什么?听说近来江浙一带小辈弟兄中,着实出了几个好手。
有一个外号黑摩勒的天生奇资更是出奇,年纪也和舍侄相差不了多少,那才令人佩服呢。”马琨听他提起钱应泰,分明自己来历行径俱已深悉,只当陈业所说,起初未打出师父旗号,不便多说,随口敷衍过去。蒲青又说起黑摩勒的身世为人和那一身本领。马琨一听,世上竟有这等年幼的异人,越发惊奇,由此便记在心里。谈过一阵,各自安歇。
次早醒来,听中室内有人说话,好似蒲氏兄弟之外,还有一人。语声甚低,听了一会,没有听出。蒲青忽在外唤道:“马兄醒了么?”马琨答道:“刚醒,今早又起晚了。”蒲青道:“晚并不晚,家十五叔来了。”马琨知来人是蒲青的堂叔蒲江,新从黄冈回来。他拜完了寿,又耽搁这些天才起身,和莫家交情深厚,可想而知。自己出丑的事,不知晓得也未?又没不见之理,只得应声赶即扒起,穿好衣服,蒲青已把洗漱水端了进来。马琨慌忙接过,歉谢连声。
蒲青低语道:“事也真巧。马兄昨晚想家,送你出山虽非至难,到底也费手脚。今早天才亮,十五叔便冒雨来此,说昨晚贼党要乘雨夜偷人材中查探,马、陈二兄如仍藏匿在此,自非大举约请能手,借口与我们拼个死活不可。便不在此,只要探出了我们放走,也是不肯甘休。不知怎的被刚侄知道,将红弟约去,同到白龙涧吊桥附近埋伏,先已吃幺公擒到一个,后又来了两个,用索抓飞渡的。刚侄容他渡过,冷不防抢过索抓,丢向涧底,断了来人回路,再和红弟同出动手。这时天交半夜,雨也渐住。来人武功实是不弱,按说刚侄还可应付,红弟却是稍差。幺公脾气,照例只许人一对一,不许倚多为胜,见来人只得两个,便在旁观战,没有上前。所幸路生天雨,来人久闻家祖和么公威名,自觉深入重地,势孤境危,不免有点心慌胆怯。刚侄又刁又狠,和他动手的一个,才一照面便中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