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回 危崖夜灯红 失路无心遭巨寇 荒山凉月白 穷途遇救见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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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旁侧纵出去。猛觉左肩一痛,耳听连声惨吠,狗已斜迸起老高,落地身死。
    原来马琨镖早发出,刚避开死狗,一眼瞥见另一恶狗已和箭一般射向陈业头前。斗这一阵,深知该狗厉害,休说被它咬中咽喉等要害非死不可,便这猛力一冲和那钢钩一般的利爪,如被扑中也是承当不起。一时情急,不及再顾什来人,扬手接连三只钢镖打去。说也真巧,马琨由狗的身后向前打,势子稍偏,本来打不中它的要害,那狗偏吃了灵警太甚的亏,竟会闪躲暗器。马琨头镖到时,那狗已离陈业头颈不远,忽然听出钢镖带起的风声,知道有人暗算,身子猛地用力一偏,头往下一低,那镖竟从狗股间斜擦而过,虽未透体,狗已受了微伤,才怒号得一声,不料二三两镖连珠发来,这一歪,人狗方向恰好对直,狗前半身再往下一低,狗股正对来镖,全被打中。未一镖更是对准股窍打入,直穿胸腹。那狗多么凶恶也难禁受,情急负痛,一声惨号,悬空连身弹起,四脚飞舞滚转,朝侧前纵窜出去,叭的一声,四腿齐蜷,瞪着一双火也似红的凶睛,死于就地,胸前兀自喘息不已,死状甚是惨厉。
    按说陈业本不致受伤,因是马琨突然发镖,事出不意,身子正往右躲,恶狗躲镖,身向左闪,恰好成了一边。狗再吃了一镖,情急怒窜,左爪正擦向陈业左肩,这时又连中两镖,奇痛钻心,一意护痛闪避,正无着脚之处,自然就势向陈业左肩一用力,腾空翻跃而起。狗爪如钩,这一来又加了许多力量,于是陈业吃狗利爪连衣带肉一齐抓破。
    马琨见陈业纵向一旁,手抚左肩,料已受伤,刚跑过去,口问:“怎么?”忽听脑后风生,仍没顾到来人,只当又是恶狗。身才纵起,想躲来势,来人的棍已拦腰打到。还算陈业因觉肩头伤处麻痛,正侧脸查看,忽瞥见一条人影纵将过来,对准马琨扬棍便打,料是狗主,见马琨并未防备,不及出声招呼,纵身一脚向来人腕间踢去。来人是个身材矮小的短衣壮汉,身手颇矫捷,缩手避开,怒喝:“何方野种,敢伤我的神狗!今天不叫你们给狗抵命,我不姓张!”随说随将手中棍和雨点一般朝二人打去。陈业边躲边说:
    “你要打架,说完情理再打。”来人仍是口中乱骂,纵身打来。
    马琨因是连杀二狗的对头,手又有刀招架,追打更急,差一点没被打中。不由怒上加怒,大喝:“三弟!这类野狗一样的山贼,和他有什情理可讲?打就打,谁还怕他不成?”说罢,也将刀法施展开来。陈业因身在异地,楼房甚多,主人决不止这一个,惟恐再有劲敌出来助战,想自己站个地步,便大喝道:“我兄弟两人,你只一个,两打一不是好汉。既要动手,一对一,随你挑好了。”马琨明白陈业心思,觉出敌人纵跃虽然矫捷,棍法寻常,忙喝:“这样满好!三弟你且退下,待我教训这贼。”
    陈业便退下去,暗中留神戒备,偶一抬头望见屋角红灯,竟是一方一圆。方的一盏三面皆黑,只向外一面是红的,下面灯角还有绳系住,固定悬在那里,颇似义父所说绿林中夜间用来传号令的信旗灯,越料不是善地。闹了一阵,饥渴交加,肩头伤处,又红肿老高,疼痒非常。尚幸楼中无人出门,敌如再多,更是不了。方自愁急,敌人不是马琨对手,棍法已自散漫,口用土语乱喊,也不知说些什么。一会瞥见楼窗内有人影闪动,定睛一看,乃是一个女子,正由窗中走出,颤巍巍手攀窗根,似要沿窗棂往那方灯移去,料是转灯用信号求救。敌人呼喝越急,意似催促。对方偏是女子,正不知如何拦阻。那女子攀窗移了几步,似颇胆小,朝下叫了几声,不敢再进。敌人又喝两声,女子便转回窗内。方疑她另有动作,敌人倏地冷不防抽空纵起,直朝悬灯的楼角飞去。当女子和敌人用土语喝同时,马琨也自觉出有异,暗中将镖取出,本意想打女的,还未动手,人已回窗,一见敌人纵起,如何能容?抬手一镖,打个正着,“哎呀”一声,坠落下地,伤在股间,不是要害,一落地便往左近林内窜去。
    马琨又打了两镖,跟踪追往。偏巧此林乃全林最深一处,一面连着山崖,等追进去,再找人已无踪影,不敢深入。陈业见状大喜,忙催快走。马琨只答了句“三弟快来”,便往楼门内跑去。陈业连唤不住,心想适见女子扒窗情景,楼内未必有什能手,不知是何用意,只得跟踪追入。见楼中俱是一些妇孺,内中一个年轻的颇有姿色,装束甚是妖艳,其余皆似温婢,迥不类山民人家,见马琨进门,齐喊“饶命”。马琨喝道:“你们不许跑动!我不是强盗,新由山里迷路出来,只和你家讨些吃的。”少妇便唤使女:
    “有什现成饮食,快些取来!”口音是湖北人。陈业才知马琨饿极,已然入内,不便再拦。自己恰也饥渴,心想前途不知有无凶险,吃点也好。那妇女们多半小脚,这家恰正开饭,不多一会,急先取到。马琨不甚放心,见少妇手拉一个小孩,手还在颤,便令先吃,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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