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书院(91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明日不佳,后日是月忌,十五才好,竟是望日。”任引道:“既如此,云兄十五日可至此罢。”王云道:“领命。”二人随告别,吴斌道:“欲留二兄便饭,犹恐有亵,到改日罢。”二人道:“岂敢。”随出府门,任引回馆。
王云回至郑府,好不欢喜。到了十五清晨,穿了几件随常衣服,不与锦芳知觉,独自一人,飘然而往,竟到任引馆中,任引已在相候。王云谢过任引,二人竟到吴府中来。门公是晓得的,竟请二人进夫,吴斌已在厅等候。任引上前揖过,王云行了记室之礼,任引就要告辞,吴斌笑道:“屡费先生之神,尚未酬劳。今日务要屈情小酌,休得见弃。”任引心中也已不得能够,随谢而坐下,家人摆下席来。任引东席,王云下席,三人轮杯把盏,极尽宾主之欢,任引方辞谢而去。吴斌吩咐王云道:“云章,你可到侧厅东厢安榻,一应床帐、器皿、笺柬、笔砚俱已现成在那边,汝执此政,他事休管。”王云唯唯领命。自此王云就在吴府,但有往来书札,皆是王云代写,写得十分贯通,吴斌得意相投不题。
却说郑乾此时见王云出外,至晚不归,唤锦芳同家人到钱、何二相公家去接。锦芳领命而去,至更深回来,向郑乾禀道:“老爷,小人们到臧、钱、何三位相公家去接,皆云大相公有几日未曾去了。”郑乾闻言,心中惶惶,步至内堂,向夫人道:“外甥日日出去游玩,老夫只道他在钱、何二家闲戏,不料竟有几日不在他家,不知在何处游荡,今日至更深尚然不归,莫非做下些事来?”夫人道:“我外甥素常老成,谅无非为之事。或者贪玩失路,见天色晚了,宿在他方,也未可料。此时谅来无处寻访,且到明日再讲。”夫人说是这等说,但一夜甚是放心不下。到次日将午,不见王云回来,郑乾同夫人心中着急,忙吩咐家人,分头到各处庵观寺院,名胜之所去寻。众家人领命而去,直寻至暮回来,并无影响。郑乾道:“夫人,此事怎了?”夫人含泪道:“并无他法,明日再去找寻。”次日又命家人去寻遍城里城外、西湖等处,访了几日,那里得见!况王云又更了名姓,从何处去访?夫人见王云数日不回,随哭道:“我姐姐一生就得这点骨血,今日一旦到我家来流落了,我姐姐知道,岂不怨哉!又不知被人暗算,又不知是落水身亡,又不知烟花留恋,又不知尼庵藏匿,叫人好不心痛!”竟哭起来。郑乾见夫人痛哭,只得劝道:“夫人不必啼哭,哭之无益。待老夫修书到姨夫,夫人修一封书到大姨,命锦芳回去说之。如外甥在他处藏匿,日后少不得还见;或被人暗算身亡,此亦是天命,岂人力能为乎?”夫人道:“相公之言,奴岂不知。但家姐闻此消息,宁不痛煞!”郑乾道:“亦出于夫奈,皆由少年不谙之故。”竟代夫人修了一封书,次日打发锦芳回去。
锦芳见公子不见,心中焦急异常,见要打发他一人回苏,更加心酸,只得领了书,叩谢起身。不几日到姑苏,到府上叩见夫人。夫人道:“锦芳,你回来了么?大相公可曾回来?”锦芳跪下道:“小人实该万死!”说罢,眼中流下泪来。夫人大惊道:“呀,你如此光景,莫非大相公有甚三长两短么?”锦芳道:“姨奶奶有书在此,夫人看了便知。”随取出呈上,夫人拆开一看,便泪随言下,道:“如此怎了?然亦不怪于汝,你自去罢?”锦芳含泪而出,夫人哭道:“我那不肖儿呀,你既然去放肆游玩,为何不叫人随去?如今不知流落何方?又不知被人暗算身亡?如若流落他方便好,倘然被人谋死,叫我年老倚靠何人?日后老爷府中知道,岂不怨恨于我!”随大哭一场。次日修书一封,差人送往京中,报知王仁诚。夫人在家日日思想王云,时常啼啼哭哭不题。
却说王云在吴府中不觉又是一月,心中每每挂念父母、姨母:“我今日暗藏此处,他们自然四处找寻不待言矣。我在此实指望与梦云小姐通一线之音,谁知竟无门可入!”亦时时纳闷:“咳,小姐,为你功名弃于度外,父母又远离,使我为罪之魁,未识可能遂愿?”王云每日如此思想,正是:
钟情不识美人心,枉负良图轻膝金。
一片热肠成画饼,可怜音断玉堂春。
却说梦云身边绣翠丫环年已十六,正在破瓜之时。一日看见王云,心中想道:“这个新来记室,到也生得风流,令人动情,若与他绸缪一会,也不枉为人一世。”每常起心思慕。一日,梦云见天气乍热,步到苑中梅树之下摘梅耍子,见一双喜鹊在树枝上飞鸣跳跃,甚是和谐,因叹道:“禽鸟尚然如此,岂有人而不如鸟乎?奴家年将二九,未逢折桂之郎。古今才女名姝,颇有私订婚姻,还有相夫奔侍,往往有之。我长在名门,生于闺阁,待有权而用于无用之地,且爹爹在京也曾择婿四海之内,岂无一佳士?可见才人之难遇。”凑巧,正在垂想之间,见绣翠走来道:“小姐一人独自在此做甚?”梦云道,“因房中暑热,在此趁凉。”绣翠道:“小姐,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