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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妓院而向往洗澡堂子不就是反对它的直接吗?现在怎么又反对复杂回到你们反对的老路上去了?"
但事后老冯又说,总统这时也是一个傻冒,这时问题的症结根本不在直接或是间接,简单或是复杂,而在于水的失去和消亡啊。
这时老鸨已经迎到门前也有些傻呵呵地在背台词。
女主持人:谁呀?——哟,这不是冯公子吗?怎么好长时间不来,是不是把我们家小石给忘了?
老冯(做出跨门状):忘倒没有忘,只是出门千里做了一趟生意。
女主持人:做什么生意?——冯公子一定发了大财。
老冯:也没做什么,替众人找水去了。
女主持人:为什么找水?
老冯:为了大家洗澡呀(大家又笑了:转了半天还是为了洗澡。但接着大家就笑不出来了)——烈日炎炎,赤地千里,江河断流,滴水如油,一个世纪下来,五十街西里吃水都成问题,更别说洗澡了。我出门一个世纪,五十街西里的洗澡堂子就关张一个世纪。人们身上的血污和脓疮,心上的灰尘和瘢痂,灵魂的干渴和绝望在那里急躁地积累和增加——一开始是成倍地增加,后来就是成几何数量地增加,如果我再不出去找水,人们就不是疯和傻的问题了,而是要彻底地被脏死和渴死,不脏死渴死也会变聋变哑——与其又疯又傻,又聋又哑,还不如干脆渴死算了。
这时大家明白了,原来他把洗澡堂子直接改成妓院,是因为五十街西里缺水;他所以由洗澡堂子的主人改成洗澡者,是因为洗澡堂子已经关张一个世纪——或者说他为了不失去洗澡堂子主人的位置开始让五十街西里断水——想想老冯也够恶毒的;他所以由现在改成了宋朝,是因为宋朝比现在更加炎热和干渴。这时女主持人也恍然大悟,虽然自己坐在了洗澡堂子,原来水的主人还是老冯。花儿红乐队突然也明白了,音乐突然冲天而起,奏起了宋朝一支民歌:
烈日炎炎似火烧
田里禾苗已枯焦
农夫心里如汤煮
公子王孙渴哑了…………
这时幕布上开始播放烈日炎炎和赤地千里的画面,成千上万的五十街西里的居民在上面肮脏、干渴和绝望地走着。已经不是洗的问题,而是渴的问题。不时有人因为干渴晕倒在路旁。行走者之中就有我们的故人鞋匠老马、屠户老杜、卖杂碎汤的老郭、卖白菜的小白、搓背的老杨、知本家老蒋和歌舞场的小石——小石不是已经到汴梁的妓院去了吗?现在也快被渴晕了。接着更让大家吃惊的是,现场的观众和电视机前的观众,也开始陆续和急不可耐地——全是渴的——出现在银幕上。这其中就有一些国家的总统、首相和皇室成员,一个个指着自己的喉咙。——公子王孙都渴哑了,世界不就要变成火焰山了吗?亿万观众干渴和绝望地在大漠上走着,场面比老杜和老蒋在水晶金字塔里放映的众人单纯疯傻行走的画面还要壮观。刚才还在说风凉话——那时你倒滋润和风凉——反对反复脱衣服的首相,现在也在银幕上被干渴得发疯发傻,突然把自己的衣服全脱光了,纽扣被他撕拽得"嘭澎"地满地乱滚,一边脱一边嘴里在喊:
"热,热!"
"水,水!"
老冯这时指着画面评点:
老冯:看着吧,接着他就会被渴得聋哑。
果然,这位刚才率真胡说的首相,现在为了刚才的话语承担起历史责任,说完"热"和"水"之后,突然就聋哑了,一个人嘴唇干裂地在那里喊:
"我怎么听不见了?"
"我怎么说不出话了?"
"声音在哪里?"
"我自我的表达又在哪里!"
…………
银幕之下的首相看到银幕之上的自己被干渴折磨成那个样子,不禁潸然泪下:
"看来还是不能缺水呀。"
"看来老冯和五十街西里还是不能得罪呀。"
"看来疯不疯傻不傻就是不一样啊——我们还是承认老冯和五十街西里的疯傻吧!"
赶紧把秘书叫过来,让把他的手令重新——以最快的速度交予国会讨论。
老冯:这就对了嘛。这才叫懂水和用水嘛——光让你们洗澡你们不知道水和洗的重要,一下江河断流不让你们喝的时候,你们才知道江河和水的源头在哪里——这个源头不在别的地方,就在五十街西里和老冯的洗澡堂子。如果不是这样,我还不来恳谈和表演呢。单单是为了做广告吗?还是为了解救你们和向你们昭示一个上帝的预言:我们从哪里来,我们从五十街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