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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这便开始拉拉扯扯,那妇人左躲右闪,口中求饶,道:几位爷,唱也可以。几位爷的席面摆在何处,等小女子梳洗换了衣裳,便带着姊妹前往。这几个人哪里肯依,嬉笑着上前撕扯那妇人的棉衣,往她身上乱摸。积雪反射着船队辉煌的灯光,照在那妇人脸上,只见她苍白的面颊上怒血上涌,一丝丝铺展,她转了个身,从身后卸下胡琴的包袱,紧紧握在手中,浑身颤抖,似乎强忍着什么。禽兽!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冷冰冰却带着慑人的戾气。
调戏她的几个人都是一怔,退缩了一步,忽觉头顶剧痛,抱头转身一看,那刘家公子刘覃手持船桨喝道:光天化日,调戏妇女,好大的胆子!他偷袭得手,在几个流氓头顶各自狠狠揍了一下,将船桨舞得虎虎生风。
啪啪啪。船上刘家兄弟都鼓掌激励,高声叫好。刘覃手忙脚乱间自觉威风凛凛,兴高采烈等着流氓们退去。他彩衣玉带,雪白的靴底,一望便知是官宦人家子弟,又有偌大船队在背后撑腰,放在常人,早弃了那妇人抱头鼠窜而去,而这些流氓却只揉揉脑袋,笑嘻嘻围拢刘覃,道:小哥儿想英雄救美,也不称称自己斤两。刘覃一生在大将军庇荫之下锦衣玉食,因家教严厉,也少与人争斗,哪见过这等场面,慌乱间倒退数步,叫道:且慢!
段行洲听见外面吵闹,也站到船舷边,见情形正是大捕头出手制敌的好时机,便叫了声:小公子,这种事就当由我们公门里的人处置,且待我来收拾他们。刘覃端着亮相的身段,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概对着流氓们哼了一声,道:你们不配小爷出手,交给六扇门里的人也罢了。
那些流氓听见段行洲叫嚷,竟面呈喜色,点头道:好啊,我们等着。
几个人与刘覃面面相觑,打哈欠的打哈欠,伸懒腰的伸懒腰,也不见有什么大捕头下船,半晌才听骆翊在船上呼道:覃哥儿,老爷说了,自己惹出的麻烦自己解决吧。外人不得插手。流氓头子叹了口气,对刘覃道:原来还是要打你。
等等,容我说两句话。刘覃倒也面不改色,回头对自家兄弟道,下来帮忙!
帮你挨了流氓拳脚,回来还要挨老爷板子,算了吧。兄弟们都是摇头,我们助威就是。
救命,要杀人啦。那妇人见刘覃被困,疾向船队方向跑。刘木上前一把拦住,道:那些坏小子盯着我家小主人,你逃命就是了,怎么还往我们船上钻?说着只觉手心里一凉,低头一看却多了柄船桨。
你不是外人,打他们。刘覃施施然拍拍手,我带人给你助威。
嘿嘿。刘木看着船桨,眼角一阵抽搐,正是小爷锄强扶弱、大显身手的时候,我一介老仆越俎代庖,不好吧
别客气,我信任你。刘覃抽身便走。刘木紧随其后,将船桨风车般使开,只道如此那些流氓便不得近身。流氓头儿却一笑,认准船桨的走势,抬起腿来,啪地将船桨踢断。刘木手拿着一截断棍,脸色顿时煞白。船上的骆翊和段行洲也微微一怔。那些流氓赶上前来,拳脚轮番上阵。刘覃也学过马上步下的外家功夫,四处支挡倒也不致一败涂地,渐渐被那几个流氓逼得向段行洲船边退来。那流氓头儿见近了船,突然舍了刘覃和刘木,拧身一跃,直扑船舷。段行洲大惊,抽出匕首大喝一声:大胆!
寒夜静止的风里哧的一声轻响,从容飘落的雪花在那流氓头儿面前忽地纷乱。那流氓头儿脸色一变,足蹬船舷,振臂犹如巨鹏,倒掠而出,身法间没半分匪气,气势凝重,竟像名门大派的路数。哈哈,怕了吧。段行洲见对手被自己的气势镇住,惊吓退走,更是得意,跃上跳板就追下船去。刘府的家丁见这些市井流氓胆敢上船滋扰,当然责无旁贷,大呼小叫,就要帮着拿人。
那流氓头儿一声呼啸,其余三人跳出圈外,跟着他向白下县城方向逃窜。不要追了。骆翊高喝,又对段行洲叫道,小段捕头,这些不是普通的流氓,小心他们调虎离山,趁机上船生事。众家丁如释重负,段行洲不免悻悻。这一阵忙乱过后,刘覃才想起寻那妇人,却已不见人影。
晚饭时,骆翊寻到段行洲舱中,见他执笔对着白纸冥思苦想,笑道:小段捕头这是准备做诗么?
哈哈,段行洲忙起身道,我正打算修书给白下县令,请他务必缉拿这些流氓归案,可惜就是想不起那县令姓氏,着实难办啊。骆翊道:不烦小段捕头,大将军那边已修书去了。王师爷弄了条狗来,不如咱们去他那边吃酒。
师爷王九贵的屋门一开,便是一阵浓香。段行洲沉醉不已,连骆翊的话也没听真切。王九贵听说段行洲是寒州赫赫有名的捕快,倒先怔了怔,哦,久仰了。段行洲自然得意自己声名远播,高兴之下多吃了几杯,便口不择言道:贵府老爷进京,是天大的喜事,怎么王师爷总是愁眉苦脸呢?王九贵一口酒呛在喉咙里,咳了几声,叹道:我家眷还在南边,待老爷安置了,方能想法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