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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宇真闻声从房中走出,接口道:“又要诸老破费,如何使得?”
诸文齐持须笑道:“老弟也俗套起来了,区区小东,算.得什么?如不嫌弃的话,老朽还想奉邀两位,到寒舍去小住几口呢!”
赵南珩拱拱手道:“兄弟尚有俗务待办,天晴了就想动身,只怕有负老丈宠邀。”
木宇真有意无意的瞧了赵南珩一眼,才道:“咱们萍水相逢,难得一见如故,赵兄如无急事,诸老这番雅意,却是辜负不得!”
赵南珩听他一说,不由忖道:自己原是为了刺探两人秘密来的,怎好一口把话回得这般快法?
诸文齐却已呵呵笑道:“木老弟跌宕风流,快人快语,赵老弟也毋须推托,寒舍离此已不到两口路程,就此一言为定,等天色放晴,咱们就可上道,到寒舍盘桓几日,让老朽也略尽地主之谊。”
说话之间,酒楼业已送来酒菜,诸文齐就邀两人到房中共酌。
赵南珩留神看他房中,好像并没随带兵刃之类的东西。
席间,三人边吃边谈,说的都是些不相干的话,没人再提到江湖上的事儿,好像昨晚说的那些,只是偶然闲聊起的而已!
这一席酒,大家吃得甚是尽兴,但赵南珩却发现木宇真虽在饮酒谈笑,有时他眉宇间隐现焦灼之色,似有极大心事一般。
心中暗自奇怪,瞧他这般焦急,敢情为了诸文齐是个厉害不过的人物,他到此刻,还想不出如何对付之道。
饭后,木宇真好像已是不胜酒力,诸文齐上了年纪的人,也有昼寝的习惯,闭户高卧。
雨还没停,赵南珩独自回到自己房中,依然枯坐窗下,静静的看他师祖手绘的画梅册页。
傍晚时分,雨势稍止,赵南珩闷得无聊,双手负背,踱出院子,走到客店门首,站了一会。
他想起昨晚丁全等人留着的记号,不禁低头瞧去,墙脚根两个记号,都已不见,不知是有人拭去的,还是被雨水冲洗了?
这时因大雨初露,店中进出的人较多,正待回转,哪知目光一瞥,忽见店门右侧墙上,赫然印着一个泥巴掌印!
粗看之下,好像那人无意在墙上扶了一把,留下的手印,只有半个手掌,和四个手指。
本来在大雨之后,满街都是泥泞,投店的人弄了一手泥巴,在墙上扶一把,也是常有之事,但赵南珩因昨晚目睹有人在墙脚根留记号的经验,对泥巴掌印,不由多看了一眼。
这一留神,登时被他看出蹊跷!
原来这一个掌印,虽是糊着许多泥巴,看去好像手指粗大,但只要稍微辨认,泥巴中的中指印,却显得甚是纤细,不像男人手掌!
“会是女的?”
他心口相商暗暗说着,这些人要在客店门口,一再留下记号,究竟为了什么?
就在他目注掌印,微微一楞之间,只听身后有人朗笑一声,说道:“哈哈,赵兄原来在门口散步,倒叫兄弟好找!”
赵南珩急忙回过头去,只见木宇真青衫飘忽,潇洒地从大门出来。
这就转身迎向一步,笑道:“兄弟闷了一天,出来走走,木兄寻找兄弟,可有什么见教?”
木宇真神情爽朗,一双明亮眼睛,有意无意的瞥了泥巴掌印一眼,含笑道:“没什么,今晚兄弟想作小东,请诸老和赵兄小酌一番。”
他眉宇之间,先前那种焦灼不安之色,生似业已一扫而空,满脸都是笑容!
赵南珩见他兴匆匆找寻自己,只是为了说晚上要作东的话心中暗暗奇怪,从他早晨透露的口气,分明有意拉拢自己,但一个下午,他只躲在房中,没和自己说过一句有关诸文齐的事,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念急转,不由怀疑的道:“木兄……”
木宇真朝他霎霎眼睛,露齿一笑,低声道:“咱们身处危境,处处受人监视,赵兄切记明日一早,和兄弟同行,先离开这里,再作计较。”
“身处危境,受人监视?”
赵南珩当真有文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感,自己处的是什么危境?受什么人的监视?他正待问问清楚!
木宇真低笑道:“赵兄木用多问,到时自会知道。”
到时,是什么时候?
自会知道,知道些什么?
赵南珩愈听愈觉惊奇,但眼角瞥处,瞧到诸文齐宽饱大袖,大踏步从店堂中走出,要问的话,一时只好隐忍下去。
诸文齐目光一转,瞧着两人,洪声笑道:“有劳两位老弟久候,哈哈,木老弟坚要作东,岂不太以见外了?”
木宇真朗笑道:“请老这般说法,倒显得兄弟小气了”。
三人穿过街道,走进对面酒楼,木字真向伙计交待了几句。
一会工夫,酒菜齐上,当真海陆俱陈,珍馐佳肴,陆续上来,丁全伺候着替三人斟满了酒。
木宇真身为主人,向两人举杯敬酒,大家互敬了一阵,就边谈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