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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说下去。
然后,大家都要崩溃了……
这个自然。
遇到那种情形,铁打铜人也都禁受不住。
楚杏儿继续说下去:“幸好,沐二叔……”
将军目光亮了亮。
他正是要听这个。
楚杏儿已安然无事:不然怎能在他跟前说话?
他好奇的是:以当时的局势,楚杏儿等人如何逃生?
——沐浪花怎样应付这个危局?
朋友多几个少几个无所谓,敌人要够份量,兄弟必定要精彩——这都是将军的原则。
——敌人够分量,对自己才有激发。
——结义兄弟姊妹要精彩,才反映出自己的格局来。
身边老是一班猪朋狗友、酒肉朋友、阿谀奉迎、不学无术之徒,此人格调再高,也好得有限;故此,不管”长风、须弥、铁将军”还是“将军摩下、三面令旗”:王龙溪、舒映虹、宓近秋、楚杏儿、沐浪花,连同“敌人”燕赵,无一不是高明之士。
将军就是要看沐浪花如何应对危难。
情形太过恐怖。
众人意志散乱。
斗志动摇。
大家都好像走入地狱里,眼前尽是种种怵目惊心的景象,别说反抗,甚至连逃命的勇气都被摧毁了。
看得见的敌人还好应付,看不见的敌人,却连“应付”都谈不上。
他们在畏怖中,又不能逃。
只能等。
等什么?
——等死亡一寸寸、一步步的到来?
——等待奇迹的出现?
——等候救星?
奇异的声响更近了,山雨欲来风满楼,汗透衣衫,谁都透不过气来。
——听过芽虫在啮咬叶子的声音吗?
当这种声音放大了一千倍,而且又是几万条虫儿同时噬咬,那会是怎么一种声音?
——那仍是啮噬的声音。
——只不过这啮噬是咬在你的心中!
司马发与司马不可都望向沐浪花。
司马发在顿抖。
他从十四岁已出来跑江湖,知道“怕”是最不管用的一件事。
如果你怕一个人,那个人就真以为你怕了他了。
正如你怕死,结果,往往不是不死,而是死得更快。
面对一件事情,要是不怕,总会比怕来得好办一些。
所以他在三十四岁以后,总结了受创无数的教训,决定了一件事。
不怕!
——无论遇上什么事情,第一件要做到的就是:不许怕!不要怕!不能怕!
他发现他的兄弟在怕。
怕的要命。
他唯有寄望于沐浪花。
可是在他失望之后,接踵而来的是绝望。
——沐浪花不是怕。
——他是在悲痛。
——丧子之痛已几乎击溃了他:这个保养得像一把名剑的中年汉子!
司马不可立刻升起了一种恐惧。
不是怕。
而是恐惧。
恐惧是比怕还深刻的畏布。
——敌人再强大,有沐浪花在,也许还可以顽抗,但沐浪花已接近崩溃,凭他们的力量,已不足以突围、反击、甚至自保!
楚杏儿也在此时,感到这一点隐忧。
沐浪花双手颤抖着。
他望着那一滩血迹。
——那想必是他儿子的骨血罢?
楚杏儿看着他剧烈顿抖着的手,觉得深沉的悲哀:你怎么能叫这样的一只剧抖着的手去拔剑?……出剑!……亮起剑影的飞声?!
正在这时侯,楚杏儿却听到一种声音。
清越的啸声。
楚杏儿说到这里,将军笑了。
“老二;”他说,“好个老二。”
“剑影飞声。”他彷佛为沐浪花没有令他失望而感到很欣慰,“他果然没有被击毁。”
这时候,又发生了一件事。
剑气。
楚杏儿先感觉到剑气。
然后是剑影。
剑影一晃即逝,在极黯中炸出一道虹,直刺入黑暗的心脏。
最后才是剑风。
剑风响起时,人已同到场中。
司马不可即晃亮了火摺子。
火光中,沐浪花的剑在滴着血。
沐浪花铁青着脸,火光一映之下,森寒得煞气逼人。
他平时的优雅已完全消失。
换上了煞气严霜。
“三个人。”沐浪花的语音如同金铁交鸣,“他们杀我三人,我也杀他三人。”
司马不可突然升起一种宽慰的感觉。
——沐二爷战志未死。
他也感觉到司马发不这么害怕了。
那咬啮的声音也减弱了许多,只剩下一些噫噫哱哱的微响。
沐浪花剑诀一提、剑尖一指,把楚杏儿交给一名剑手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