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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这祠中扰人清静?两条人影,疾步入庭,当先的,是一个修长的黑衣中年,后随的是一个中年文士,这中年文士,并不陌生,赫然是-黑堡-总管何文哉。
一些诡秘的往事,涌上朱昶心头,何文哉曾一再追问白衣书生的下落,他身为总管,却对堡中高手下辣手,他曾纵自己脱离-黑堡-掌握,说起来,自己还欠他一份人情,他怎会在此时此地现身?这黑衣中年又是谁?
心念之中,身形原姿不变,离地而起,幽灵般闪到合抱的廊柱之后。
两人到了庭中站定。
黑衣人冷冷地道:-就在此地解决吧!-
何文哉面露苦笑,道:-赵必武,你这是何苦?-黑衣人赵必武嘿地一声冷笑道:-何文哉,这段公案是一定要了断的,否则何以慰先师在天之灵……-何文哉显得很诚挚地道:-论年纪,我痴长两岁,托大称你一声贤弟,当年令师与家师乃是至交密友……——住口,既系至交,为什么不留人余地?——
贤弟这话是偏见……——
偏见?先师因此抑郁而终,临死尚不忘那一式令他抱恨的剑法!——贤弟,两位老人家其实并无芥蒂,只是……只是……——只是什么?——
令先师生来好胜——
笑话,令师的目的只是要登上第一剑手的宝座,所以不顾朋友道义——贤弟,那一式剑法乃先师独剑,双方比划,目的只是切磋而已……——那些都不必谈了,现在上一代的帐我们下一代结,证实一下令先师所创的那一式剑法,当真是天下无敌吗?——唉!无论你胜我胜,又如何呢?-
赵必武激动地道:-如果小弟落败,自刎当场,……-何文哉面色一变,道:-贤弟未免太认真了,两位老人都已作古,我们下一代何苦呢?——小弟埋首十余载,就是等待这一天——
贤弟把这件事视为仇恨?——
仇未必,恨是有的!——
可是,愚兄我已立誓不再施展那招剑法……——想藉这以维持令师英名吗?——
愚兄我是肺腑之言!——
小弟其志已决,不会改变主意的!-
朱昶可听不懂对方说些什么,但以话意来测,可能是上一代虚名之争,武人都有同一通病,把-名-看得比生命更重要。
何文哉寒着脸道:-贤弟,你可曾想到后果?——什么后果?——
愚兄为了不使先师英名受屈,势必全力施展那一招……——正要如此!——
但那一招剑法出必伤人……——
小弟的剑法亦复如是——
我们拚命为了什么?——
为一口气吧!——
但愚兄决不施展那一招!——
你非施展不可!——
否则呢?——
小弟向江湖宣布令师那一式并非无敌剑法!——那贤弟就宣布好了!-
赵必武栗声道:-先师临终所传的剑法,不能与令师那一式并存武林!——什么意思?——
今夜让我俩来证明!——
拚命?——
生死系于各自所学,谈不上拚命-
朱昶乃-剑圣-之后,登时好奇之念大炽,看来双方所争的,是一招无敌剑法,天下真的有所谓无敌剑法吗?自己从-玉匣金经-所修习的那一招-天地交泰-,该列为什么等级呢?倒要见识一下双方的剑法……
何文哉以断然的口气道:-愚兄我决不施展那一招剑法!——怕吗?——
谈不上!——
自认不敌吗?——
未必!——
那就证明一下!-
话声中,-呛!-地拔出了腰间长剑,做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起手式,看上去的确是无懈可击,但在朱昶眼中,觉得气势仍嫌不足。
何文哉向后退了一步,冷冷的道:-恕不奉陪!-赵必武厚声道:-不行,拔剑!——
不!——
真的不?——
不!——
懦夫,你沾辱了令先师之名-
何文哉面上浮起一片痛苦的神色,目中迸射出骇人目芒,但只那么一刹那,目芒收敛了,咬着牙道:-贤弟,我决不拔剑!——你不自卫?——
难道贤弟要杀一个不反抗的人?——
会的!我……会的!-
最后两个字声音特别高,有歇斯底里的意味,双目也同时泛出了杀机。
朱昶不明-黑堡-总管何文哉为什么不肯与对方较量,一个武士,不敢应付面对面的挑战,的确是懦夫行为,对本身门派,是最大的耻辱,他并非泛泛之辈,为什么呢?难道真的没有自信吗?抑是另有别情?
赵必武咄咄逼人的吼叫道:-拔剑!——
不!——
嗤!-剑芒微微一闪,只那么电似一闪何文哉胸衣割裂,见了红-
我说拔剑自卫吧,何文哉,你是天下第一剑的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