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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一刀,就完了。’一个却说:‘一刀砍死了,太便宜了他,多给他几下罢!’果然,砍了我好几下,可是都砍在棉絮上。我老人家又好气又好笑,结结实实地打了他们几下耳光,要他们赶紧开船。哈哈!船真的开了。”
船老大在前舱可听得一清二楚,不过心中不解那脏老头喝了半葫芦药酒,何以这时候不解就醒?我若再不挣扎起来,给两人看到,如何是好?
他咬着牙,拼命挣扎,无奈力气都是白用,耳听后舱两人,脚步声从船边绕到前舱来了。
船老大既无法逃走,只好紧闭上眼睛,听凭摆布。
脏老头走在前面,踅到船老大身边,笑道:“果然有个瞎眼强盗,哦!你是船老板,怎的不好好睡觉,却做起买卖来了?”说着凑近身去,用手拍拍他肩膀,道:“船老板!你为什么还赖在角落里,不肯起来呢?我老人家一上船,便和你说过,有生意,大家做做,咱们是线上的朋友,自己人。你偏要装糊涂,不但不理会我,还要拿药酒来想把我蒙倒。你将‘灵丹子’放进酒葫芦去的时候,我不是在你耳根前说,叫你多放些,少了没力量,你分明听到了又不理会,我真弄不懂你存的什么心?”
船老大听了这话,才知这脏老头是个大奇人,果然自己瞎了眼睛,只得苦苦哀求。
岳天敏站在脏老头身后,心中正在高兴,他无意中碰上了风尘异人,看他情形,分明对自己颇有好感,如能恳求他收录,自己血海深仇,当能前湔雪。
他越想越对。
这时却听脏老头对船老大道:“我老人家并没捆你,又没难为你,求我作甚?”
船老大一试手足,果然已经可以活动,赶紧翻身过去,一连磕了几个响头。
脏老头怒道:“我老人家最怕人家做磕头虫,你好好的把这年轻人送到地头就是了。”
接着用手一指对岸笑道:“啊啊!我老人家到地头啦!”
他话没说完,脚步歪斜的踅近船边。
岳天敏几次要想开口,都被脏老头抢先说话,不让自己插嘴,这时听说他到了地头,正想求求他收自己做个徒弟,不料猛见他脚步歪斜的往船边上走去。
岳天敏心想舟上不比陆地,怕他失足江中,刚想伸手去扶,谁知一把扶空,脏老头已经从船沿上一脚跨向江心。
岳天敏心中一急,“不好”两字,还没出口。
再看脏老头足踏水面,并未下沉,却回过头来道:“年轻人,心志不坚,田老三叫你到九华去,难道忘了?你又不会喝酒,跟我老人家学什么?”
一面说话,一面梯里他拉的踏着水面,往对岸走去。
船老大认做神仙显灵,直吓得目定口呆,跪在船头上,不停的叩头。
岳天敏听脏老头口气,似乎知道自己要去九华,而且还和田伯伯认识,一时深悔不曾问他姓名,立在船头,怔怔出神。
船老大也并不隐瞒,说自己本是江面上的积盗,看岳少爷包裹沉重,起了杀心,只怪自己眼瞎,不知道竟碰上了活神仙,自己从此决心改过向善,做个好人。
岳天敏也不深究,船老大经此一来,果然兢兢业业,招呼周到。
船行非止一日,便到了芜湖。这芜湖,清代属太平府,地当鲁江与长江会合之处,江南之茶米,和湘赣的木材,都是到此集中转运,实为南北水陆交通要道,所以商贾云集,屋宇栉比,靠近码头,更是帆樯如林,舟楫似梭。
岳天敏一肩行李,飘然登陆,只见大街小巷,行人熙攘往来,极为热闹。
他找了一家比较清静的客栈,安顿下来。
晚餐之后,因连日舟船困顿,正好及早休息,所以才是上灯时候,他已浑然入梦。
翌日清晨,岳天敏一觉醒来,只觉衾薄如纸,晓寒正浓,他看看时光已经不早,也就翻身起来。却见半扇板窗,昨晚并未关好,阵阵晓风,正从那襄吹来,不由暗笑自己,出门人太过大意。过了一会,店伙打来脸水。
岳天敏正要盥洗,猛见临窗桌上,飘下一张信笺,笺上隐约有字,他俯身捡起一看,信笺上字体潦草,写着:“闻擅‘纵鹤擒龙’,特来走访,其奈见面不如闻名,携去神龙令,当于龙官湖中璧还。”
下面并无其名,岳天敏看着手中这突如其来的信笺,心中十分诧异,暗想:“看他口吻,分明是冲着自己而来,可是己自一身孑然,并无熟人,而且所学‘纵鹤擒龙’,到底有何用处?自己亦茫然未解,更从未告诉过人,这人如何如道的呢?”
“携去神龙令,当于龙官湖璧还,”好像他从自己这里顺手把“神龙令”拿去,要自己前往龙官湖,才能璧还,这“神龙令”是什么呢?龙官湖又在那里?
他沉思有顷,地无暇洗脸,回身勿匆跑到床边,打开包裹,仔细一检查,不由猛的大吃一惊。原来岳天敏一检点包裹,里面银两衣物,倒并不短少,只单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