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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麦子,或者暴暴蓝,或者Sam。”
“不。”七七坚决地说,“我不会去问他们。”
“为什么,其实我能感觉出,他们是真的很爱你。”
“就算是吧。”七七叹息说,“可是都过去了,我也都忘掉了,有何意义呢?”
我哄她:“你累了,先睡吧。”
“那你呢?”她问。
“我陪你。”我说,“不用搬沙发了,我在椅子上就就可以。”
“那随便你吧。”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真的累了,晚安,林南一。”
“晚安,七七。”
我没有食言,又守了她一夜。早上醒来,发现身上盖着被子,可是七七仍在安睡,如果不是七七,给我盖被子的到底是谁?
我忽然感觉到一丝寒意。
麦子言而有信,一大清早,她就找来了一个房产代理。当然,这和房子本身也有关系,麦子说:“建的时候花了三百万,现在升值了五倍不止,而且门前马上要修商业街,再升值多少,都很难估计。”
“那么现在出价多少?”那个西装革履的小子彬彬有礼地问。
麦子看向七七。
“你姓什么?”七七问他。
“姓陈。”
“你有三百万吗?”七七说,“我看你的熊样,连三十块都不一定拿得出。”
可怜的房产代理看看麦子,气愤地摔门而出。
一个上午,七七赶走了来看房的三个人。
“她不是存心要卖。”麦子最后生气地说,“她只是借机发疯。”
而所有的人,除了看着她发疯,居然什么都不能做。
等七七蹬蹬蹬冲上楼后,麦子整个人陷进沙发里,疲倦地用手捂住脸。
“这栋房子是林先生亲自设计装修,”她的指缝里透出声音,“里面很多东西都是他的心爱之物。如果真被七七卖掉,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你可以阻止她。”我说。
“不行,”她讲,“我们都是外人,如何干涉?林先生把一切都留给她,这是她的权利。”
我吃惊,从来没见过这样溺爱女儿的父亲,更何况,他只是她的养父。
我忽然觉得,一切都不对。从一开始就不对。他不该给她一切她说出来的东西。他越是给,她只会觉得他越不在乎。
她想要的,也许一直都没有说出口。
当天下午,又有买主来看房。
只是那人我很看不上眼,一看就晓得是那种没多少技术含量的暴发户,看着屋里的一件件陈设,眼睛瞪得老圆。
“这些东西卖不卖?”他就差没有掉口水。
“卖,”七七说,“你开个价。”
他开出来的价格让我犯恶心,500块就要买走一只古董花瓶。
七七居然说:“没问题。”
暴发户开心得嘴都合不拢,一路看一路买,恨不得连痰盂都买进。最后他停在一幅画面前,是齐白石的一棵白菜,画得云卷云舒,沉着俊逸,一看就知是佳作。
那幅画挂在客厅最显要位置,应该是林焕之的心爱之物。
“这个我也要买。”他腆着脸说。
“这个不卖!”麦子终于喊出来。她目光灼灼地看着七七,眼神里终于有了真实的愤怒和疼痛,“七七,这是他最心爱的东西!”
七七说:“你开个价。”
“……八千。”暴发户喜孜孜地说。
那一刻,我在麦子的脸上,真的看到绝望。
“你不如去死。”七七平静地说,“买的时候花了十二万。”
“我出一万!”他还不知死活。
七七沉着地命令他:“滚出去。”
暴发户没有反应。
“滚出去滚出去!”七七忽然暴怒,“你给我滚!”
暴发户好像也怒了,张嘴要骂人的样子,我抓紧时间,架着他的胳膊把他推出了门。
做完这一切我回来,七七站在楼梯上,直直地看着麦子,神情捉摸不透。
“这个送给你。”她忽然指着那幅画对麦子说。
“七七……”麦子说,看得出来,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七七就像没听见,转身上楼,这时候一个人冲到她面前,使劲一推,七七一个踉跄坐到地上。
是暴暴蓝。她的身后,跟着惊慌失措的优诺。
“叶七七!”暴暴蓝指着七七的鼻子,“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别这样!”优诺去拖暴暴蓝,暴暴蓝用力挣脱。
“优诺你没有听到吗?”暴暴蓝失控地喊,“她其实什么都记得!她甚至记得那幅画的价钱!”
七七慢慢站起来,脸色平静得吓人,没有伤心,也没有愤怒。
“你搞错了,”她缓缓说,“我不认识你。”
暴暴蓝也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神色里有伤心也有愤怒,眼泪在她眼眶里转悠,但她忽然抡起胳膊,往七七脸上狠狠地来了一下!
“这一下是替所有人打的!”她尖叫,“叶七七,你这个冷血动物!你给我醒来!醒来!”
这一下实在太突然,所有人愣在原地,七七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这样子更激怒了暴暴蓝,她摆出,我冲上一步死死抓住她的手。
“你疯了!你给我住手!”
“你管不着!你算老几?”暴暴蓝挣扎着,反手给了我一肘子,撞在我肋骨上愣生生地疼。
“我算老几?”我也豁出去,“你又算老几?你敢打她?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住手!”优诺喊,她也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大家都是为了七七好,你们吵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为七七?”暴暴蓝大声冷笑,“他为的什么,还不清楚呢!”
“你们都闭嘴。”七七用手捂住脸,眼睛却看着我,“她说得对,我就是冷血动物。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人为我。”
“现在,我只求你们让我安静。”
她说完这一句话就不再理我们,上了楼,楼上是死一样的沉寂。
我们打成这样鸡飞狗跳,除了让自己丢脸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我忽然心灰意懒。
暴暴蓝正趴在优诺怀里抽泣,好像挨打的是她自己。
我起身告辞。
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只愿七七记得我放在她书柜上的那个号码,不管她是不是能够恢复记忆,有一天,她还能凭着它给我一个电话。或者不忙的时候,还能来探访一下我这个老友,足矣。
我们有过相遇,但终究要回到各自的生活。
我亲爱的七七,沙优啦啦。就此别过。
但上帝知道,我会一直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