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苦口良言贾兄劝友 寻根究底陆姑询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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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我问他那里去了?他说是在澡堂里洗澡,除下来擦皂角,忘记在凉池板凳上,未曾带起来,过后去找就没有了。我还疑惑他把与那坏东西,同他吵了一夜。那知他前日出去一走,回来时膀子上金镯连挂的那副金剔牙杖总没有了,我问他,说是亲戚家借去当了。我想他姑爹在盐务管帐,家道饶裕,未必同他借当,想必是他自己当的。这两日那手上翡翠斑指也不看见了。”萧老妈妈子道:“我有个主见,你大大的放他一个差,试探探探,再作道理。”月香应允,等陆书来了加倍奉承,向他道:“翠琴姐姐前B接了一个外路客,打了一根金兜索子把他,在我跟前尽管摆方子。我如今同你要根金兜索子,一两六钱重,瘦的我不要,你一两日就代我办了来,让我也气气他。”陆书平昔凡是月香所要之物,从未回过。今日听见他要金兜索,须要二三十两银子才够,自己的银子用尽,那里去办?又不能回却,只好含糊答应。过了两三日,月香催促讨要,陆书道:“我已经着人回家去取银子,等拿了来代你办就是了。”月香冷笑了一笑,从此待陆书的光景比前冷淡得多了。
    萧妈妈子听得月香说陆书差未办到,料想他已经顽干,更加追着要银。陆书总说银子未曾拿来,今三明四的推诿。这一日早间,陆书到了方来茶馆,只有贾铭一人在那里,彼此招呼人坐吃茶,谈了几句阔文。贾铭道:“愚兄有几句话,贤弟不必见怪。”陆书道:“大哥有话尽管说,小弟何能见怪呢!”贾铭道:“贤弟初到敝地之时,曾经谈及系奉老伯之命,来扬纳宠,因见月香姿色可爱,意欲买他为妻。愚兄们不合教贤弟以薄饵钓之,孰知贤弟在彼挥金如土,竞忘了正题。愚兄暗为贤弟划算,这数月间费用已不下数百余金。这些地方重在银钱,前日愚兄在被,见月香待贤弟不如从前那般亲热。贤弟今在异乡,倘若将银钱用尽,非独这粉头冷面相看,就是贤弟回府,亦难对老伯。贤弟须当早为斟酌,月香可图则图之,如彼高抬身价,贤弟则当速为另觅小星,早回尊府,以慰老伯父母悬望之心。切勿等待人财两失之时,那就难了。贤弟今在迷恋之际,愚兄汞有一拜之交,岂能缄默不言。冒昧续陈,幸勿见怪。”陆书听了,面色通红道;“大哥金石之言,弟懵懂,焉敢见怪。但弟已向月香谈明,看他并非无意于弟,屡次写信喊他叔子,说是八月准到,谅他来时一言可就,故此小弟痴痴坐待,未曾另觅。今日兄言及此,真使小弟茅塞顿开,小弟现在亦欲早为打算……正谈之间,吴珍、袁猷、魏璧陆续来到,各用早点已毕。贾铭邀约众人到强大家吃午饭去了。
    话分两头,且说陆书的姑丈熊大经在盐务司帐,日日匆忙,无暇料理家务。陆书到扬他只说是来探视姑母,留在家中,自有妻子管颐,’故未过问。前因六月十八日东家请帐房众同事游湖,座中有人谈及陆书在扬如何挥霍,又将远远船上陆书同着许多女妓指与熊大经看视。大经望见,不由得怒从心起,道:“这畜生如此浪荡,总是舍舅过于溺爱。今在扬州这般狂为,弟实不知,早晚定然着他回去。”那人道:“非弟冒昧多言,诚恐令亲惹出事来,累及阁下受气。”大经道:“承蒙关切,心感之至。”陆书在船上只顾快乐,那里料得他姑丈也出来游湖。熊大经游了湖回归,将这件事记在心里。今日偷闲,早早回家,用过晚饭,就将陆书这些行为,向妻子陆氏告知。陆氏听了,不胜诧异。次早熊大经起来,仍到店里办事去了。陆氏将司阉的王福叫到里面来,问道:“王福,你可知道陆大爷终日在外面所交何人?所作何事?每日是多早晚回来?”王福道:“陆大爷初到这里,是清晨出去,晚间或是二更、或是三更回来。由五月初,间或是隔三四日回来住一宿,或是五六日才回来一次。小的已曾问跟陆大爷的小喜子,说他主人在这里结拜了几个弟兄,每日在天凝门外藏经院甚么人家顽笑。太太要问细底,将小喜子叫进来,一问就明白了。”陆氏道:“小喜子此刻可在家里?”王福道:“他每日总是晚间吃了晚饭才回来呢。”陆氏道:“今日等他回来,你同他到里面来,我有话间他。”王福答应退出。
    等到二更多时分,小喜子吃得酒气醺醺,敲开大门,就要到书房睡觉。王福将他拦住道:“兄弟缓些去睡,太太着你进去,有话问你。”小喜子听了。吃了一惊,想道:“姑太太喊我问话,必是主人在外所做的事有了风声,故此问我。我还是瞒与不瞒?若是瞒藏,又恐妨太太究罪;若是直说出来,主人又要嗔怒,事在两难。”自己踌躇半晌,想道:‘纸也包不住户,如今主人已将银子顽完了,我再隐瞒不说,明日还不得回常熟去呢!就是主人知道了,我这推着是姑太大听见外人说的就是了。”主见想定,跟着王福到了后面。此时熊大经。尚未回来,陆氏坐在堂屋里灯下,拿了一副象牙牌在那里“闯五关斩六将”。王福走到檐前道:“太太,小喜子来了。”小喜子赶忙请叫了一声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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