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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不会强奸女人的。你大胆妄为、狂放任性,我都可以不管,但你近两个月来在京城至少干过十一起奸杀案,我杀你以祭天,以奠红颜,以泄公愤!你若干了这等事,就下配作武林人,也不能充好汉,更不配做人!”
    他的脸白如雪。
    衣白如雪。
    剑白胜雪。
    月也白似雪。
    “雪”意陡然大盛。
    剑意大炽。
    剑攻孙青霞。
    孙青霞一直盯着戚少商的手。
    ——不是看他的剑。
    ——也不是看他持剑的手。
    而是看他拈着半谢花儿的手指。
    他还说了一句甚为张狂的话,“你说我做的我便做了,又如何!我奸尽天下美女,享尽人世之乐,快尽平生之活,你又待怎地!?”
    他也还了一剑,就像还了一个情。
    他的剑,也有名称:
    “错”。
    ——他的剑名为“错”
    哎,这世上,痴痴错错,又有谁知?谁分得清?
    他们离开得远,赵佶只望见两个白衣人在月下屋脊上决战,当然听不见他们说的话。
    他只发现有一个人的身影很有点熟稔。
    他看了只觉心中一寒:
    ——这岂不是上次在熏香阁狙击他的杀手吗?
    (怎么今晚又出现了!?)
    (怎会每次来这儿见李师师,都会遇上这等煞星。
    (莫不是这些亡命之徒今晚又是冲着朕来的!?)
    ——如是,他们却又怎会动起手来呢!?
    说时迟,那时快、这两人已出剑,已动手,已过了一招。
    孙青霞的脸发青。
    他所立处,青瓦如黛。
    他的衣杉淡青。
    剑发青。
    仿佛连头上那一轮也是青色的月亮。
    “青”气骤然大增。
    剑芒大烈。
    剑击戚少商。
    赵佶在窗里幽黯处,只看到月下那几,那边,那上面,两人手上一道白色银光的如水,一道青色的绿芒似水,各幻化成两条水龙,嗖地交击了一下;瞬息间,两条青龙自龙迅如急电的交错了一下,立即又回到双方的手上。
    那广刹间,常年浸沉于酒色的,皇帝赵佶也没有说仔细;到底谁是青龙?准是白龙?是自龙回到白衣人手里,青龙回到青衣人手里?还是白龙落到青衣人手中;青龙落到白衣人手反正,青龙、白龙,还在屋顶那儿对峙着。
    赵佶看不仔细。
    也看不懂。
    那不是诗。
    也不是画。
    更不是韵律。
    这些他不但懂,而且精通。
    ——这些都是斯文高雅的“而”不似在屋顶上那些草莽之徒拿刀拿剑打打杀杀那么低侣。
    可是,问题是,赵佶也隐隐知道,若没有这些提剑拔刀的,他的江山早不保了;而且,若这些拿枪搭箭的都转过针锋对着他,他就连龙头都保不住了。
    他越想越心寒。
    一旦心惊,就胆跳。
    色胆子也就小了,
    他难免想起在李师师这儿,一再受惊,一再受辱,况且这人儿虽美,也一样懂得动刀动枪的,跟江湖上的三教九流,也显然有密切过人,这里让他不能不心惊提防。
    他一向很爱这怀里的人儿。
    因为她善解人意,
    他一向都很怜惜她。
    可是他现在也难免对她生了怀疑。
    他今晚也不想招惹那屋顶上决战的异人,由他们打下去吧,对这些江湖奇人异士,最好还是别沾的好。
    ——主要他们不是冲着自己而来,他也就不想/不须。不敢多追究下去了。
    所以他再也待不下去。
    他一提床上鸾铃。
    侍从立即上来/进来/入来,
    他匆勿就走了。
    甚至没有再与李师师温存。
    大家都不知道为何皇上这回是兴冲冲的来,却急急脚的倒踩着走了李师师却有些明白;因为她从赵佶的视线望去:也发现了那两个在城里最高飞檐上决战的身影。
    ——他们对上了!
    (他们是为何而战?)
    ——为圣上?为正义?还是为我……?
    李师师瞥见皇帝在黑暗里发亮的目光。
    她没想到这长年耽于声色舞歌的皇帝,居然还有那么睿智清亮的目色。
    ——尤其在这幽漆的黑暗中,份外清亮。
    她一直都没察觉他还有这一点。
    她忽然觉得有点感动:这个平日荒淫萎糜的一国之君,却在有人决战的月夜里亮着眸子在房里陪伴她。
    她为这感动真不惜为他死。
    ——只要他这时再叫她入宫,她就算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她也一往无前、义无返顾。
    可惜他没叫。
    也没再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