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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得退了进去,不是拴儿闪避得快已被打伤。二娘急得两泪交流,欲出不敢,刚急呼:"道爷不要生气!"二女首先按捺不住怒火,想要纵出,吃铁笛子抢向前面,低喝"我来"。南曼知他善于应付,也将文婴拉这时夕阳还未落山,斜日反照,满林都成暗赤颜色,景物甚是荒凉,铁笛子只一闪,便将动手道士挡住,笑问:"道爷何苦与他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肥鸡只管拿去,面也现成,这里没有,我往镇上去买,决不误你待客如何?"那道士甚是凶横,先见里面出来一人,不知这是顶头克星,铁笛子化装之后又似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穷汉,貌相丑陋,丝毫也不起眼,怒吼一声,举拳便打。铁笛子也未回手,稍微用手膀挡了两挡,仍是带笑赔话,仿佛软弱已极,话又中听。二女人藏在内,见铁笛子那等滑稽神态,知道年长的一个吃了暗亏,便不残废,由当夜起也要痛上半月,无药可医,心中好笑。文婴更是笑得肚痛,一面将二娘劝住,告以无妨,包你就好。道士哪知厉害,自来柔能克刚,多么凶暴的人也禁不起这样软功,一见对方打不回手,骂不回口,好话说之不已,小道士又在一旁做好人,由不得消了怒气,大模大样脱口说道:"听来客说后面还有三人估计虽在镇上投宿,但拿不准,恐怕错过,追赶不上。他们不曾吃饭,至多只有一两个时辰耽搁便要起身。你代他母子出头无妨,如其误事,叫我受罚,连你和这一家有几个算几个,谁也休想活命。"
铁笛子闻言心中一动,见道人说完,拉了小道士要走,又赶上去拉了他一把,笑说:
"你们共是几位客人,是和尚,是道爷,请你说上一声,我也好准备呀。"道士怒道:
"你那狗爪子留神污了我的衣服,如非看你人还老实,不打你个半死才怪。念在你还知趣,面只先要五碗,客人只得一位头陀师父,主人之外还有三位远客要来。这不是方才所说那三小狗,我们师弟兄明天再吃,不再凑这热闹了。可告陈二寡妇,剩下来的鸡却不许她偷嘴。"铁笛于诺诺连声,装着害怕神气,退将进来。
二女同声笑说:"你真刻薄,头两下业已够受,如何这厮己走又用重手法伤他?这厮虽然可恶,何苦要他残废呢?"铁笛子冷笑道:"南妹如何忘记,上半年我们听人传说,岳王庙被两个恶道占去的事么?为了事忙,连我也都忘记,不是要吃素面还想不起。
本来打算抽空往探,恰巧贼党寻来,看他那样强横霸道,平日为人可想而知,为首的更不必说。就你眼前所见所闻有多可恨!何况贼头陀又是他们一党,业已寻来。我本不想多事,只为贼头陀老是尾随不舍,分明前面有人打算会合之后下手暗算,反正是这回事,我已想开,好在这里僻静,索性就势了去也倒爽快,真避不开也说不得了。我那手法尚不致命,至少还有三个多时辰才得应验,到了送面时候他再寻来,由我一人上前应付。
先请二娘煮面,主客五人一同吃饱,我再抢前打发,包你一举成功。不过你二位至多能去一个,非但这里要留一人,并且我们戴了面具前往,还可惑乱敌人心目,事完相机而行,也许连他母子都不会被人疑心呢。"说罢便将主意说出。陈氏母子早就听说二侠英名,没料到前年救他的便是他本人,前数月又曾受到一次周济,当时惊喜交集,宽心大放,感激涕零,不知如何是好,随将庙中道士平日恶迹说出。
原来庙中道士以前虽是一班不劳而获的酒色之徒,仗着庙产丰富,每年又有两次庙会,香火兴隆,吃用不完。庙主陶清玄胆小怕事,并不欺压善良,小道士多喜往陈家偷吃馄饨荤酒,香客又多,一年可做半年好生意,陈氏母子能够勉强度日便由于此。谁知两年前不知由何处来了五个恶道,为首的名叫游三山,外号清风真人,初来时师徒五人均像山里走出的游方道士,貌相神情十分凶野,一到便寻庙主。陶清玄先听来人道衣朴素,赤脚芒鞋,还不大看得起他,正命徒弟询问来意,游三山冷笑了一声,忽然直进云房,徒众拦他不住,均被打倒。宾主双方密谈了一阵出来,庙主忽然发令,先命全庙徒众以上宾相待,说来人是他师兄,多年未见,法名已改,因而误会。过了半年,不知怎的,老庙主和两个心腹道士忽然出外云游,要往峨眉寻师,并说乃师是个三百多岁的地仙,此去少说也要十年八年才回,此庙已交师兄游三山掌管,另外还有两个新收徒弟伴送。庙主陶清玄看去比恶道年长得多,偏说来人是他师兄,六七十岁的人步行朝山,平日身又衰弱,走时面上又都带有愁苦之容。因庙中徒众事前已走了十多个,均说奉命朝山,往寻师祖,但都事后听说,无人见其起身。地势偏僻,不当朝山季节,难得有人往来,庙中一向安静,也就无人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