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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极轻,似由去路那面镇上绕来,在当地立了一会,然后施展轻功,顺着庙墙外面的松林往庙后一带驰去,越想越觉奇怪。随听二女敲墙相唤,走进一问,文婴手上拿着数寸长一段树枝,上绑纸条,业已打开,大意是说:贼头陀虽极可恶,可作日后引线,动手时不要杀他。今夜另有强敌与之一党,就势除害却是两便。此乃一时巧合,否则也不应该多事。事情一完连夜起身,能使敌人不知你们真相才好。相见不远,再作面谈,万一中途相遇,不到时机莫要急于相见追赶我们,你只认明双环符记就是你的朋友了。底下画着两个连环,不曾具名。
三人看完藏起,一问文婴纸条何处得来,文婴笑说,"自从铁兄走后,我听见门外响了一声,探头一看并无异状,先还当是被风吹落的树枝落在柴堆旁,人已走进,忽又想起响声不同,二次往寻,才见这段树枝钉向地上,绑有一张纸条。四顾人影皆无,我先当是六月里的梅花和贺师叔又闹花样,南姊说是笔迹不对,口气也不相符,照此形势,分明我们暗中也有帮手跟来。铁兄匆匆赶出,连火都无人烧,可有什事情发现么?"铁笛子摇了摇头,告以前事,笑说:"我们也在江湖上跑了好几年,这双环符记从未听说,莫非又和文妹小师叔一样是两个新出道的少年英侠么?"
南曼正代烧火,笑说:"想不到刚说人单势孤,这里又添出两个好帮手来。他暂时不和我们相见又是什么缘故呢?照此形势山中敌人多么厉害,决不能奈何我们。也许人还不曾回家,帮手已多出好些,和以前几次一样,一点事不费便将仇敌除去呢。"铁笛子笑答:"南妹你真把事看易。也不想想明春山中敌人有多厉害。据我看法与你不同,越是像路上这样连敌带友当时出现,越是可虑。近两年来我们在山东、河南救灾,这是多大一件事,我们连头带尾快满两年,事情做得虽多,休说真正强敌不曾遇到,便遇到的也都不堪一击,连真正异人奇士也未发现一位,为何从济南动身后起接连遇到强敌和可疑形迹,仿佛沿路都有人在作对跟踪神气。即以我们这一方面而言,文妹本定寻找我们,又是自己人,不在话下。另外连明带暗业已发现了两三起,连六月梅师徒俱都惊动起来,暗中相助。这两位朋友虽不知他来历,也必与我们有点渊源,多半以前那些强仇大敌怀恨太深,现已合在一起,并还请出许多能手助纣为虐,想要报复,各位尊长同辈见我三人人少势孤,又在山东两年踪迹已泄,此次回山沿途都有恶贼作对,敌人势太强盛,生出不平之念,所以连这位多年不曾出山的大师叔都激引了出来。这些暗中相助的人一面想助我们,就便除他两个大害,一面又恐夜长梦多,山中根本重地,必须早日赶回,不应多生枝节,以致吃人的亏。或是还未准备停当便将这班恶贼激怒,提前发难,就能得胜,我们一有伤亡便不上算,才都是这等说法。我们前途只有更加小心,如何因此把心放宽呢!"
南曼见他又带埋怨口气,方要还口,二娘母子已把两只肥鸡洗涤干净,破去肚皮,走了进来,放在锅里,互相客套了几句,也未多说。铁笛子想了一阵心事,人多手快,不消半个时辰全都停当,二娘还想打点酒来,被三人拦住,说:"天已不早,我们俱都带有干粮,就着鸡汤和现成的面吃上一饱便要动手。好在贼徒共只见到我一人,方才所说主意也稍有变动。我们宾主五人索性消消停停吃他一饱。他如不来催逼我自寻去,不必说了。他如到此,我们自有方法,包你没事。"说罢便向二女,嘱咐了几句,便同吃了起来。
吃完,二娘正作准备,铁笛子已往左邻两家土人打了一个招呼,推说方才途遇影无双,要在庙中除害,命我告知你们不要惊慌。这两家土人虽未见过二人,去年也曾得到周济,平日又有耳闻,闻言喜诺,各自装呆不提。铁笛子刚往回转,瞥见先回去的小道士由庙中奔出,身后还有一个年岁稍长的恶徒,却非方才暗伤的一个,手中拿着皮鞭,气匆匆边骂边走,忙向屋里打了一个招呼,二女立作准备,铁笛子装着一脸愁急之容,迎上前去,作张作智地说道:"陈二娘恐怕误事,好容易由我相助把鸡炖熟,正打算给你们端去,谁知来了一个不讲理的人,非要强吃不可,如今被他吃去多半,人在里面,我们拿他无法。"
铁笛子本意将人诱进屋内再行发难,免得南曼带了面具纵出,万一被人看破。谁知同来贼徒一向恃宠骄横,性又凶暴,比前受伤的恶徒还要不通情理,因在里面被贼道埋怨了两句,说他不该偷懒,叫两小道士去买点心,天快黑透,还不见人送来,我们夜饭又迟,去往大镇上买酒菜的刚刚回转,万一赶做不及,怠慢来客,要你好看!恶徒气无可出,那小道士虽是旧人,乃师也颇宠爱,口又能说,不敢私自动手,骂了几句便同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