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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际,映着朝阳,疏影参差,景甚萧瑟。那人语声甚急,四人走得又快,等到赶回业已停止。
先当人藏树后,互使眼色,分头探看,并无人影。四人料知那师徒三人尚还有人在此,日前那几个凶孽也许还要再来,所以守在当地,不曾离去,便朝语声来处恭恭敬敬请问了几句,并无回应。有心入林搜索,又听那人口气来敌决非寻常,对方好意出力,不便违背,更恐微一疏忽惹出事来,这类异人多半脾气古怪,无心触怒,反而不美。正在互打手势,商计进退,南曼看出那两株枯树上段中空,离地颇高,料知人藏在内,欲往窥探。任彩鸾从小便随乃师林玉虬奔走江湖,人颇稳练,忙将南曼拉住,使一眼色,笑说:
"这位老前辈决非外人,我们蒙他大力相助,后崖一带当可无虑。方才因见药夫子老前辈师徒三位人已离开崖洞,只当不在本山,又得友人来书警告,说有仇敌来犯之言,所以来此窥探。三位老前辈既留有人在此,再妙没有,我们回去吧。"
铁笛子也听出发话人是个女音,想起那日擒他的那人,知其不愿相见,又听林玉虬说起对方恩怨分明,无德不报之言,也在暗中摇手,止住南曼,一同回去,但是素来好奇,不看一个底细,心终放他不下。到家一想,人贵自立,如何倚靠这三个不相识的人,何况对方踪迹诡秘,许多难测。异派中人的行为往往不近人情,至多得罪袖手而去,譬如无此三人相助,又当如何,好歹也要查看崖后来敌到底是哪一路才合情理,似他这样不愿主人参与,连林中都不让去,用意多好也难承受。本是我们的事,如何全仗外人,看轻自己?主意打定,便和众人商计,大侠智生和华亭小双侠徐立、徐果人最刚强方正,首先赞同,并说:"帮手如是同道中人,自然多一个好一个。这三位老前辈我们都不知他底细,就说来敌多强,也应凭我们的力量将其消灭打退。如其全靠外人作主,自家不能过问,就是仗他之力平安无事,也显得我们大弱,六弟往探自最合宜,人却不要多去,以免发生误会。再说人家不过人太偏矫,用意终是帮了我们一面,即便不合,也以婉言辞谢,不应使其多心才好。六弟人最机警心细,动作又快,独往独来,相机行事,还可隐秘一些。"
说完,铁笛子见天色尚早,便带了兵器应用之物,换了一身装束,用易容丸变过形貌,特意避开崖后正路,一路翻山越涧,绕了许多远路,由东山那面折转,再翻越过去。
到后一看,那片森林共只十余里方圆,内里树木疏密不等,多半均透天光,但是地势险峻,在一大片高地肢陀之上,中间还有一片十余亩方圆的水塘和一条溪流,泉水甚清。
铁笛子以前来过,知这两处林木较稀,并有大片空地和隐藏林中的一条断崖,高还不到两丈,蜿蜒起伏,约有两里来长,崖下天然洞穴甚多。以前虽是野兽藏伏之处,内里却极宽大平坦,尤其内中一洞,通体皆石,约有三丈方圆,洞在崖腰峭壁之上,离地丈许,寻常小兽出入艰难,空在那里,甚是干净,又对阳光,如有敌人藏伏,十九是在这里。
及至掩往一看,非但不见人影,连脚印都未见到一个,扑了个空。转身要走,忽然想起这一带鸟兽甚多,如何走了这大一片地方,已快走近来路林外,始终静悄悄的,一个生物也未见到,情知有异。
刚刚停步,待要回身,索性往回路搜索过去,忽然一阵风过,闻到一阵腥香气味,初闻还不觉得,等第二次随风吹来,便觉头脑有点发昏,心中一动,忙取身边解药闻了一些在鼻孔里,暗中戒备,试探着朝那异香来处掩去。刚走出十来步,便见前面一株大树上挂着三个貌相狞恶的人头,一个业快被火烧焦,左近地下到处都有毒火烧焦的痕迹,内一大树业已半枯,仿佛快要起火,被人消灭。又因当地空旷,草木稀少,否则照此形势,稍微疏忽,整片森林也被点燃,方才所闻带有腥香的毒气便由那些烧焦的草木中发出。再往前去,便是靠近水塘左侧的大片平崖,双方争斗之迹越发猛烈,烧焦的草木更多,地下并有两个明光耀目、形似火器之物,仿佛是被极猛烈的火炮炸成粉碎,散落地上,到处都是。还有一个大葫芦也被劈为两半,一具连人带衣服均被烧成枯炭的无头死尸,看出来这三凶孽俱都带有毒香毒火之类,厉害非常,已为药夫子师徒所杀,并将人头悬向树上。这等荒山森林去向何人示威,分明还有强敌要来无疑。照来敌这等凶毒,事不干己,居然仗义相助将其除去,并还斩首示威,故意引逗,激怒对方同党使其寻他报复,人也守在当地不去,可见他不愿自己参与实是好意,不过这等反客为主的作法使人难于承受罢了。正想用什说词去和这三人商量,蒙其相助自是感谢,只请不要这样掩掩藏藏,免使主人难堪。再说,靠人的事终非久计,仇敌人多势盛,不止是这一路,应使主人知道底细,也可作一打算。念头还未转完